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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皇城,你道是攻得下,还是攻不下?”
钟离央拒绝了她的桃花,徐徐向前走,道:“以卵击石。”
秦年听完他的话,略有意味地挑了挑眉,手拈桃花,花朵转了转,道:“他们是卵,那我呢?若此番贼头是我,你道结果应是如何?”
钟离央回顾瞥她:“你会被我生擒。”
秦年“噗”的一声哈哈大笑,看他一脸严肃,遂敛了笑,又道:“再问一遍,你回京城不?不回的话,咱们一会儿吃个午饭就坐马车去回春坊了。”
“不回。”钟离央一顿,道,“为何去回春坊。”
“废话。地儿熟,过日子。”秦年一脸理所当然,接着便迎来钟离央深深的一眼。
二人傍晚抵达回春坊,周围街道大改,高楼店面增多了许多,其中一家高楼灯火璀璨,常常开到夜半,多是歌舞弹唱,美不胜收。盖是周围的繁华映衬下,回春坊显得格外凄清,低矮的大门只有两盏黄纸灯笼,门户紧闭。
秦年叩门,道明身份和来意后毫无阻碍地进了回春坊的坊门,得了间上房,好菜好肉伺候着,钟离央则是一脸清心寡欲闲人勿近的模样,整日除了跟秦年说话,就缄默跟着她四周走,一副天下除了她谁都不配跟我说话的蔑视姿态成功让回春坊众子弟敬而远之。
三天过去,皇城的消息快马加鞭就传到了江南,正如钟离央所言“以卵击石”,终是败了。一群江湖乌合之众被打的打,散的散,暴民该镇压的镇压,一时间竟鸦雀无声。皇帝大怒,点名要抓妙妙。
百家鸟兽散之后,都各自避难,旗子举得最高的,死的最惨——妙妙哪里都不能去,回的自然是南山,南山又在京城郊区,第二天便围了三千官兵,要拿下南山隐仙。
躲在山里,怎么拿?——放火烧,最快了!除非插翅,否则定难逃一死。
秦年一听,心暗道一声坏了。
钟离央眉头一皱,但闻那回春坊弟子接着禀报道:“没烧成。火烧了一半,唐高恕带着一批黑衣人突然杀出,和官兵扭打起来,接着便是坊主带着同门师兄弟冲上山救火,坊主去救南山隐仙,可她宁死不肯随众人下山,说什么都没用,末了,火是灭了,人却还在山上,救得了这次,谁又知道明天那南山会不会又是一片火海……”
秦年与钟离央对视一眼,秦年还没开口,钟离央就先淡淡说道:“听你的。”
秦年摇了摇头,道:“别,这次,我听你的。你要救她,我就去撬碎那狗皇帝的牙。”
钟离央沉吟良久,眼皮一抬,道:“除了闯宫,还有别的办法么。”
秦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知道的,要救,不只救妙妙,还有一整座山。”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是山中故人的家。秦年接着道:“要想保下一整座山,除了让皇帝改口,没别的办法。”
钟离央转头,目光望向别处。
“钟离央,你要是想救,告诉我,我去。声誉性命,我都无所谓的,只要是你想,我就去做。”四目交接,万千感情递送。
钟离央靠近她一步,伸手把秦年揽到怀里,半刻方听到他沉沉地出了一次鼻息,秦年听到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听到他以一种不淡不浓的语气说道:“算了,不救了。”
秦年一恍惚,不救了……不救妙妙了,也不要向天阑不要解千愁了吗……
她往他胸膛上蹭了蹭,鼻头一酸,眼睛狂眨,难受不比钟离央来得少。
天下正收拾着残局,高迎风不知在作甚,好不容易能有个全身而退的机会却迟迟没有返回江南,反而是退守到江东观望战局。
其他门派不是回巢关门,就是回不去的跟别的家帮抱团防御,投靠的投靠,逃难的逃难。
朝廷的追杀不知要到何日才能收手,期间会落网几人也不得而知,一朝英雄奋起,半生颠沛流离。
开朝十五年,百家起义,皇城之乱,血战三天三夜,千门败走,换得史书一记。
秦年走向外面,扬剑疾步,九渊剑光凛凛,招式洋洋洒洒,如江涛浩荡无尽,一整套剑法舞下来,俱为惊叹声。
钟离央一把短笛别在腰间,肃容抱手而观。
秦年身子一跃,脚尖点地,把九渊往身后一收,回顾一眼,眉细而淡,微微一笑。
“钟离央,要不要跟我来比一场?”
钟离央微一点头,白靴一动,人影晃过,剑出鞘声就赫然响起,白光一闪,双剑交锋,红白纠缠难分。
再停下时便身在落日余晖了,二人打得酣畅,收了剑,泡个澡换件衣裳便要去吃饭了。
钟离央如常般捧着本书在桌边候着,秦年在煮饭,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媳妇,你有没有忘记了什么。”
秦年正洗菜,手头一紧,把菜叶握烂了,语气故作轻松,道:“没有吧,什么事?”
钟离央朝厨房看一眼:“没事。”
晚饭时,钟离央特意起身去了厨房打饭,确认过厨房没有任何祭品,心中固然有疑,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