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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一下——这唐家堡的机关木桩杀人无形,毕竟是多方位射杀的武器,你还需多多照顾你的诸多同僚的安全啊。”
众人很快就抓住了唐高恕话中的重点——“只有一个方向是安全的。”哪个方向呢,一定是蒋明自己所在的方位。
也就是说,连皇帝这个位置,也是在他的谋取之内。
解甲(三)
皇帝锁着眉头,沉声问道:“蒋爱卿,此人所言,可是确真?”
蒋明的脑子里装着宛如一盆满满当当的浆糊,越想浆糊就被搅动得越厉害,简直一团乱,根本想不出应对对策。
唐高恕的表演天赋卓越,后退一步,假装惊慌:“啊,我不知道皇上您还在这里,从我这个角度皇上您正好被屏风遮挡住了,草民该死草民该死,此事不关蒋王爷,全是唐高恕一人所谋,不关蒋王爷的事啊,弑君之罪草民一人承担!”
蒋明一听到“弑君”便慌不择路,脱口而出道:“是啊是啊!不关我的事,全是他一人所谋!”
此言一出,便是承认了——承认了所有秦年为他设下的局,承认了他前日救了唐高恕,接受了唐高恕的恩惠,带机关木桩上殿,不仅要射杀秦年等人,还有谋取皇位之嫌。
皇帝是个何其多疑之人,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夺嫡之争他花了近五年,兄弟反目,最终得以坐上至尊之位,故而他最大的逆鳞便是有人要夺走他的皇位。这一点,太容易看破了。
秉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处事原则,皇帝怒目而视,扬声下令把蒋明先带下去关押起来,付司调查考证,如此事确凿,绝不姑息。
朝廷风云莫测,前一秒如日中天的蒋家势力,下一刻被打入樊笼。
皇帝无视蒋明的哀嚎,把目光聚焦在机关木桩上,思忖着这确实是唐门的东西,他问唐高恕道:“你老实告诉朕,你现在到底在谁的手下做事?”
唐高恕一愣,这他倒是没考虑过怎么回答,回答诈降蒋明也太不厚道了,回答还在秦年部下肯定活罪难逃,干脆自立门户吧。
他下袍一动,恭敬下跪,一拱手:“皇恩浩荡,草民唐高恕不在任何人手下做事,只忠于家国,忠于圣上。”
秦年眉毛一抖,钟离央险些被酒酿呛到,放下酒杯,凝重地抿紧了嘴巴,难得脸上起了风浪。
这叫什么来着——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怕不是得了谷沛的一脉真传?
皇帝一听又是屁话,但是这屁话听了还挺欢喜的,面上缓和了一点,却没有笑容,道:“这木桩是你给蒋明的?”
唐高恕稍显犹豫,作出左右摇摆不定状,一面是恩人蒋明,一面是恩泽君上,他该怎么说呢。
证明演技的时刻到了——唐高恕徐徐道:“蒋王爷有恩于草民,高恕为报恩竭力满足他,赠予唐家堡机关遁甲,便是此机关木桩。”他提气亲手劈开木桩,木头化作齑粉,哪里还有什么纸条,铜铁之器纷纷掉落,有镖、钩、爪、箭、针等独门暗器,这等物件要是到了文武百官和天子身上,那就是血溅三尺了。
唐高恕接着道:“不巧,唐某今日正想跟谭丞相的侄子喝上两杯,竟遇上宫宴,只得作罢。”谭丞相颤抖了一下,这时候点到谁谁倒霉,“正想回去,却见到机关木桩运送向宫内,草民暗自思量,忽觉心惊,这才冒昧闯入,跳上屋顶一探究竟,奈何武功低劣,直接被秦姑娘发现,羞愧羞愧。”
一气呵成,一派胡言。
事实是——前日唐高恕故意挑了蒋明回府的时间,伪装成负伤的样子在他家门口落单,求助于蒋明,蒋明一看是秦年的走狗,本想坐视不理,可唐高恕说愿意投敌,并且出谋献计杀掉秦年和钟离央,加之万人之上的皇位都可能谋取到,蒋明鬼迷心窍听信后,接受了唐高恕的机关木桩。
这是秦年早就布好了的局,等着蒋明来入。
秦年偷瞄了钟离央一眼,断定他此刻是在度量的这一整件事的,瞒着他搞事情这么久,也难为他了。
皇帝脸色阴沉,心有余悸地看了地上成堆的暗器一眼,再虚看一眼薄得只一层绢纱的屏风,心佑着大难不死,后福快来。
沉默良久,皇帝道:“依你这么说,朕还要感谢你前来救驾了?”
唐高恕理直气壮拱手让礼:“草民死且不辞,岂敢邀功?”
钟离央听得快吐了。
谷沛暗想道自己平素也这么恶心的吗……
秦年心叹道:狗啊狗……
皇帝摆了摆手,叫人上前打扫残局,这一顿饭也没心情吃了,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秦年一眼,道:“你刚刚翻上屋顶,可是看到了什么人?”
秦年受宠若惊,悠悠道:“圣上希望我看到什么。”
皇帝皱了皱眉头,怒道:“放肆!”百官把手藏在袖子里,都低着头。
秦年轻笑一声,向钟离央投去一眼,踱步回到他身边。
“今日的事,我不追究,我只想让你们牢牢地记住,不要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