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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狠狠咬着他的肩膀,咬出一排清晰的牙印,她耳畔都是秦琤的声音,他说——“阿年,我向你保证,就算哥哥死了,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不得好死。”
哥哥……他是我的哥哥啊……为什么……为什么连他最后一件东西都保护不了……
秦年死死叩住他的双肩,泣不成声。
高迎风一手抱着她的头,抚摸着她被血肉溅过的头发,从她身上散发出的血腥蔓延到高迎风衣襟,他一直道歉,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又哭又咬,咬一会歇一会,高迎风的左肩都快被咬麻了,觉得自己肩上的那块肉就快被咬掉下来了,疼得直想哆嗦,可他忍住了,如果她这样咬着自己,能让她好受一些,那掉块肉下来也没关系。
秦年不知道自己和高迎风在树林里僵了多久,她知道秦琤为她训练的死士能摆平一切,她不担心唐高恕,此刻她精疲力尽,身上的伤比起心伤根本无关痛痒不值一提,她只想睡觉,睡上长长的一觉,能梦到秦琤,梦到以前快乐的时光。
高迎风也不知道该去向何处,只是看着秦年满脸泪水,他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她太累了,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他害怕终有一天会压垮她。
秦年渐渐冷静下来,不咬他了,也不哭了,离开他的怀抱,抓着他的衣袖,头也不回地向林深处走,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树,枕着高迎风的肩,什么都没说,泪痕还没干,就睡着了。
她醒来的时候夜深霜重,高迎风竟然仰面朝天睡着了,她动了动腿,伤口似乎是被简单处理过了,伤口处多了黑乎乎的草药,头昏沉沉的,她转动脖子,缓缓起身,看着高迎风累得够呛的睡颜,想了想,把自己脏兮兮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刚走没几步,赫然发现斜对面树下坐着个与大树完全融合的黑袍人,一手抱着另一边的手肘,似乎是受了伤,正一动不动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唐高恕。
秦年:“……”
她懒得说什么,绕过他,走开了。
离得他们不远,秦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满天星斗,远山雾沉,笑天地虚妄,心里空得可怜,她凝视着右手的银镯,忍不住抚了抚。
忽一颗黄光撞入眼,秦年下意识地向后一仰,那是一只孤零零的萤火虫。似是有灵般,它绕着秦年飞了两圈,最后停在她的手背上。
离孟夏尚有时间,现在不该是萤火虫飞舞的时节。
秦年像着了迷般痴凝着它,它扑了扑翅,又在她面前飞着,小心翼翼地靠近她,又适时退了两寸,它放慢速度,在她面前环绕。
秦年鼻子一酸,带着哭腔轻声唤道:“哥哥……是你吗……哥哥……”
没有任何回音。
萤火虫扑到她脸上,像雨滴般冰冷落在她的脸颊一侧,反反复复凑近她四五次。
秦年把眼泪咽回肚里,露出笑容,她不敢伸手去碰它,怕伤害它。
萤火虫用身体覆上了她的唇,若即若离至轻至淡。一吻即别,光亮渐渐暗淡,它扑闪着翅膀,最后在秦年眼前,跌落在地上。
她颤抖双肩,把手心攥得死紧,终闭上了眼睛。
黄泉路寒,奈何桥长,勿盼勿念;三途孤魂游荡,可有故人?故国林深花谢,不需再望;殿前停步暂缓,血衣来闯,护你来世安康。
既然苍天无眼,世人耳聋眼盲,此身便以血洗剑,予尔一个温柔天下。
高迎风的睡眠质量出奇得好,以至于秦年从他身边溜开了一个晚上他都没有醒过来,第二日卯时三刻准时醒了过来,看到秦年和唐高恕分别坐在两棵相距老远的树下瞅着他。
他咳了咳,赧然起身把外套还给秦年,看了看两人平静的脸色,问道:“现在怎么办?还去那个地方吗?”
唐高恕也看向秦年,等她发话。
“回去,回京城,有事要做。”她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其他人的表情却像是吃了屎。
“回去?!都什么时候了!回去找死吗?”唐高恕毫不留情道。
秦年起身,轻蔑地睃了他一眼:“愿意走的走,不愿意的滚蛋。”她也没多客气。
唐高恕翻了个白眼,拍拍屁股,往街道走去。
如今三人都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这个喊打喊杀也仅仅局限于在人后喊喊,当真遇上了他们三人,老百姓撒腿跑还来不及,跑不掉的跪地求饶,以往还需唐高恕花钱租个马车,现在好了,别人拱手相让,白送!
不要白不要,尽管受天下人的唾弃谩骂,可他们这些蝼蚁之辈在人前不也要低声下气百依百顺才能讨来他们的命么。单凭这一点就能说明向天阑曾经说的“强者定天下”不假。
出城门被拦也是意料之中,昨日血洗两派三帮尸骨堆成小山谷,妖女祸国一说变成比真金还真的真相。虽然最后黄金阁阁主带着子弟逃之夭夭,但重创了黄金阁和风云盟已是不争的事实,还差点让少林和武当两派灭门。
如今他们可是顶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