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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蒙的上升高度已经到了极限,他咬了咬牙,三枚毒镖朝着钟离央发出,东风剑一挥,两声铁器碰撞声响起,挡下两枚,另一枚毒镖被钟离央避开,此时钟离央已经到了唐蒙身边,剑光一闪,对面着弥天花墙即将到来,唐蒙出了一丝冷汗,高声下命道:“追命箭!”
地上的手下受命放箭,可就在他下命之时,另一发追命箭从街头袭来,目标正是唐蒙!
一身深蓝服饰身上尽是锒铛铁器的男子在茶楼房顶出现,脸上用一张枪黑色眼罩遮住眼睛,夜晚谁也看不清远处的这位男子,可秦年依照身形,就能判断出,是唐高恕!他歪了歪头,目不转睛盯着唐蒙。
唐蒙正与钟离央纠缠,腹背受敌,面前一柄东风剑,一堵‘花墙’,脚下还有来势汹汹的追命箭,钟离央也好不到哪去,唐高恕发出的追命箭也不知用心射了没有,朝着唐蒙也朝着他射去,相当于两发追命箭威胁着他。
钟离央与唐蒙错身,唐蒙避无可避地受了‘衔花填海’一击,鼻孔瞬间滴血,他侧首一瞥,唐高恕追命箭朝着他射来,他把嘴唇咬出血,伸手朝着花墙一抓,抓出了一大块罐片朝着追命箭掷去,同时自己的手探入花墙,已经满手是血。
唐高恕发出的追命箭被唐蒙的罐片击中,偏转了方向,同时以卵击石的罐片瞬间化成齑粉,追命箭朝着钟离央而去。
钟离央挥剑一斩,斩断那支追命箭之后,唐蒙手下发射的三支追命箭直向他逼去,钟离央双瞳放大,一袭赤焰红衣闯入眼,‘披风’‘斩月’两招一气呵成,右手九渊翻转,将三个方向的追命箭尽数斩下,剑法快得眼花缭乱,剑术进步速度快得惊人。
忽然地上一声马惊,谭云飞手下十个人中的一人忽然把秦琤推向马匹,提着他的后领翻上马——如果唐蒙方才所云为真,那么趁着乱把秦琤带回府衙问责,岂不是立了大功光宗耀祖后半辈子吃穿不愁?
空中三人落地,秦年一僵,唐蒙左手的机关臂一动,一发孔雀翎朝谭云飞手下那人射去,吼道:“截住他!”
唐高恕离秦琤足足有一条街宽的距离,来不及营救,秦年倏地转身朝着秦琤追去:“哥!”
孔雀翎射中的那人惨叫一声,重重往地上摔去,惊了马,秦琤当即从马上狼狈摔下,他一侧首,大喊道:“别过来!”——因为他看到了秦年狂奔而来的身后无数密密麻麻刺眼的——暴雨梨花针!
唐高恕从房顶跃下,想去救秦琤,被唐蒙阻拦,二人厮打起来。钟离央挡下秦年身后,快剑挡下朝她射去的暗器,可没能挡住射向秦琤的两根疾针。
匍匐在地的秦琤逃不开这两根针。
“哥!”秦年双目睁大,猩红欲裂,大吼道,“哥——!”
她脑袋嗡了一声,四肢僵化,像一瞬被抽干所有力气,她什么都不顾,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泪水模糊视野,路途远得像是终点在天涯,怎么跑都跑不到他身边。
今夜尤其漫长,唐高恕还在与唐蒙近身搏斗,知道秦琤遇险,却抽不开身,钟离央眼见秦年离自己越来越远,东风剑在剿杀残余的唐门弟子。
秦年跌坐在秦琤身边,慌乱地把他从地上抱起,抱在自己膝上,不顾泪水打在面色苍白的秦琤脸上,秦琤淡淡地笑着,缓缓伸出手去牵秦年,柔声道:“阿年,不要哭,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秦琤牵住秦年的手,一双手瘦得指骨分明,秦年攥着他的手,双肩连着手臂止不住地颤抖。
他的语气比平素更轻,极尽温柔,似一阵轻风,一场好梦,一触即灭。“阿年……没有关系……没有人能伤害你……哥哥先下去,看看有哪些好玩的、好吃的……我等着阿年……再陪你……”
“哥!哥你别说了,不要说话了!”秦年抱起骨瘦形销的他,朝着马车奔去,“我带你……带你去找大夫!对对!找大夫……他们可以医好你的,大夫,大夫……”
秦琤气若游丝:“阿年……不要跑了,没用的……阿年……”
“别说话了!闭嘴!”秦年依然大跑,泪水不知什么时候也不流了,咽回心中,攒了满满一盆,小心翼翼地防止它溢出来。白才福和车夫并驾而驱,秦年跳上车,立刻扬声道,“回春坊回春坊……快快!去找老谷主!快转车头啊!”
她又想起了什么,把秦琤放平在车内,手忙脚乱地取下他腰上的玉瓶,拿起车上的壶水给他服下药丸,全程手都是哆嗦着的。
不吃不喝车马不停,到达回春坊最快也要一天一夜,哥哥捱不住的,她一定还能做些什么,她能做些什么啊?!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吗?!不——!
她把秦琤抱在怀里,白才福从车外进来,开始拔针去毒。
他看起来好痛,好难受,秦年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揉成了球,疼得不敢呼吸。车马离那场纷争越来越远,她不知道唐高恕能不能对付得了唐蒙,不知道钟离央怎么样了,她什么都不想管了,你们爱打就给你们打吧,你们想要什么想害何人与她何干?
只要哥哥好好的……只要再多陪他一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