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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窗而入也未尝不可。
她呼出一口气,还是扣了扣门。跑堂的应了声诶迷迷糊糊地来开门,秦年掏出碎银,问道:“昨晚有个要十几坛酒的公子,住在哪间?”
“啊?哦!”他拿过钱,笑嘻嘻道,“上楼二楼左拐第五间,这位客官,不若小的上去给你敲敲门,问问他醒未?”
“不必,我自己来。”秦年抬脚跨步,衣角带风,跑堂的怕自己是睡糊涂了,揉了揉眼睛,看到红衣凌波微步般登上二楼,霎时以为是仙女下凡。
扣门,无人。秦年特意倾耳仔细听了一会,发现确实无人声,想了想还是不要特意因为此事惊扰了江落梅,便如风如影般离开了。
他去哪里了?秦年在街上左看右看,没有钟离央的身影,倒是有一人的身段令她眼熟——唐德钏。
和气生财钱多多,财生和气多钱钱。这弱智的接头暗号愣是教秦年半年没忘。
唐德钏身边还有几个人,看他们毕恭毕敬的态度应该是他的手下,这次他们皆是穿的私服,有黄有白有褐,就算不穿唐门的衣服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也如此的灼眼。
正好,问一问。
秦年走过去,一拱手:“唐兄。”
“哦,秦姑娘,太巧了,你也在这?”唐德钏等人站在三辆车周围,车上都是黑布掩着的木箱或是货物,有部分的黑布已经被掀开了,似乎先前是在点货。
秦年点头:“唐兄,移步一叙。”
唐德钏扬手示意他的手下就暂停一下,与秦年一同走到小巷口。
眼下没耳目,秦年开口道:“秦年想跟唐兄打听一下我师父近来的情况,听说小傲被送去他国了?”
“不错,小傲的真实身份被查出,时逢战乱,也避无可避,南山上的消息一向都是唐杉子负责,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南山隐仙亲自送小傲下山,之后就回去过年了,年前大家都忙嘛,南山上倒没有出什么事,怎么?秦姑娘有什么忧虑?”
秦年踟蹰道:“你能否帮我捎个口信给我师父,就说,小心唐高恕,用你的人,不要用唐杉子的。”
唐德钏深深地瞅了她一眼,道:“秦年,你是认真的不?虽然唐高恕已经叛出唐家堡,唐门诸兄弟人人厌之,但是我与他的情分还是有一两分的,你这样当我面说他,有点……咳咳……”
秦年才管不了那么多,她道:“唐兄,我师父也算是你唐家堡少堡主的救命恩人,有人要害他,你身为下属,提醒一声也不算越界吧。”
唐德钏又深深地瞅了她一眼,缓慢地点了点头。
唐德钏离开后,秦年又往前走了几里,漫不经心毫无目的,走着走着思绪飘散,然后她就发现……她迷路了。
也罢,反正这会问不到路,再向前走吧。
这下秦年便是更加委心乱走,从街巷走到泥土地,走过青石桥走过大津渡,眼看着离酒旗招牌越来越远,她终于停下脚步,眼望四处,似乎除了远处的一个驿站,再也没有别的标志物了。
西面有大片水田,种着她不知道是什么的作物,东南侧居然还有林子。
她约莫是走到城郊了,完了,这下真没人了。
秦年本应该朝农田方向走,才更有机率碰上一两个指路人家,但她偏偏反其道而行,恰逢心情低落,破罐破摔了,也不差这个决定。
她踱进那片林子,竟遇上了野鹿,野鹿见她就拼命奔逃,她也全然不在意,只是慢悠悠地跟着野鹿的方向走。
鹿一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索然跳上大树,一只死蛇突然从树上掉了下去,秦年低头看了看,叹了一口气,一抬眼却是另一幅风景——这片林子的尽头是一座矮山,杳杳青山,朦朦烟雨,结对的飞鸟自天边朝它落去,而就在三里外,数十头鹿群正在树木环抱的湖边饮水。
果真是不可思议的江南。
鹿群听到人声的靠近,纷纷逃散,秦年根本还没来到湖边呢。
湖边有许多巨石,大概是人为摆放在那边,供人们休憩赏光或者垂钓的。秦年垂眼一扫,便眼尖地发现石头上叠放着人家的衣物,只一眼,她就能断定,那是一袭白衣烫金云纹,富贵人家才穿得起。
有不少长条树干朝湖面伸展,阴翳下的湖水中很难发现有一人,那人背对着秦年,披散着如墨长发,露出宽大的肩头,肌肉线条明显。
秦年有些不确定,她又蹑手蹑脚地在林子里行进,躲在一棵树后面,偷看这个沐浴的男子。
男子似乎是很享受泡在水里的感觉,身子时不时后倾,秦年想看他的脸,哪怕是侧脸也好,她就能判断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钟离央。
忽然天上落下一只白鹤,恰停在湖边的大石头上,白鹤把头一歪,似乎是看了一眼旁边的衣裳,又将长喙啄了啄水面,跳到另一块石头上,准确而轻易地叼起那人的衣裳,盖觉得是块不错的筑巢良物,振振翅膀欲飞。
秦年一看不妙,不是都说鹤有灵么,你咋能偷人家衣服呢?
她徒手掰了根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