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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以她没有人情味地只说了一句:“把药喝了。”
秦琤不高兴地收回目光,一口气喝光了药,把碗给白才福,双手空空才好拥抱她。
秦年抱了上去,动作很轻,一笑就要哭出来了。
秦琤故作轻松地问:“哥哥不在的时候,阿年有没有乖啊?阿沚说你不吃饭,有没有这回事,嗯?”
秦年正流着眼泪,背对众人,一开口就暴露了,她才不会回答呢。
“阿年以后不许这样了,要好好吃饭、睡觉,要照顾好自己,听见么。”
秦年点了点头,把眼泪抹在他肩上,离开他的拥抱,水汽氤氲的眼睛看向他,相视一笑。
谢谢老天爷,把他还给了我。
白才福说秦琤虽然醒了,身体还没恢复过来,还不能下床,没两天缓不了。故而这两天秦年便守在他身边,几乎同吃同睡。
秦年闲下来的时候想想,其实江南这个地方选得蛮好的,冬天不冷,偶尔细雪飘来,行水船赏风物,走走青石板路,抬眼水榭歌台,只要不是过年过节,夜晚就会极早安静下来,开店的纷纷收摊,几个温婉姑娘执伞而行,细语呢喃。
所以她才想跟老了之后跟钟离央到江南住啊,他会吹笛会弹琴,到哪都好过活。她有点不敢想他,新年了,他是不是还在北疆,也不知道吃得好不好,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总是一个人,富贵高官,他从没入眼过,论知交,只有向天阑一个,孤身多年踽踽独行,偌大天地竟无一与他合拍,他是不是也如自己般,被天下遗弃的呢。
白衣
正月十五,元宵之夜,秦琤吵着非要跟秦年出去走。
白才福偷偷告诉秦年,秦琤去年元宵也是这样,执意出走,回来的当晚晕迷地厉害,两天没醒。
听完秦年又惊又怕,她记得去年的元宵,是与他一起过的。
唐高恕意外地爱吃元宵,吃了三大碗,秦琤从大病醒来后便一直吵着要吃元宵,还非得是黑芝麻馅的,天天在床上嘀咕着要过元宵,秦年听得直想翻白眼。
结果终于等到了元宵,秦琤吃了一碗元宵就说饱,吃不下了。秦年叹了一口气,把他的份倒进唐高恕的碗里。
今夜雪下得很小,街上热闹,有舞龙舞狮的,戏班子走场的,花灯街离得他们有些远,秦琤这身子肯定是去不了了,只在客栈附近的街巷走走,叶子楷难得没有出去风流,买了四盏灯来放。
烟火声吵得秦琤耳膜微微疼,面上还是装作很平静,周遭响连天,他瞥眼看到别家屋檐上飘着谁家亵裤,凑到秦年耳边说了一句,惹得秦年掩嘴一阵笑。
店铺满街,人挤人看灯花,孩童奔走,追逐烟火,秦琤没叫上唐高恕和叶子楷,停在一家首饰铺子上,又在挑些什么。
“哥啊,不要买这些了,这时候买多贵啊。”
“阿年你看这个耳坠好不好看?”
“不要不要不要通通不要。”秦年翻了个白眼,把那老板的热情推销权当放屁。
秦琤牵起秦年的手,柔声道:“哥哥看到你身上都没什么东西戴,哥哥买一个给你,你日日戴着,也能作个念想。”见她落莫地垂下眼皮,他忙又笑道:“这个呢?这个银镯子蛮好看的,花纹也细致,老板这银真的假的呀?”
老板拍拍胸膛打包票如假包换。
秦年一听价格就拉着秦琤道赶紧走,秦琤笑吟吟地掏出银票付钱,亲自给秦年戴上。
秦年忽觉自己的右手有千金重,看着漫天银雪,心直叹:太贵了太贵了,卖自己都没这么值钱。
秦琤依旧笑着看着她,道:“阿年是不是又要骂我挥金如土了?”
“还有点自知之明,罢了,反正你们钱多,我习惯了。”秦年转身,不再面对着他,听到身后来自叶子楷的一声惨叫,叶子楷骂道:“操!谁他妈把炮仗炸到老子身上的!”
“活该。”秦年笑道,一抬眼前望,笑容倏地消失,不远处之人教她半晌不敢动作。
人间喧闹之中,花灯明艳之下,那人撑着一把素伞,静立在雪地上,白衣胜雪。
钟离央,这身白衣,天下无人穿得比你好看。
秦年眨了好多次眼睛,呼吸都紧促了起来,执伞的手微微颤抖,秦琤转身问道:“怎么啦?”一抬眉,也看到了钟离央,一愣,随即笑道:“去找他吧。”
秦年踟蹰在原地,缓缓侧首与秦琤对视了一眼,把伞递给他,秦琤温柔道:“要哥哥陪你过去吗?”
秦年摇摇头,小雪中跑向钟离央。
一路的奔跑似乎花了她好长一段时间,这几日来,她的脑子不停在想钟离央,却到现在都没想出如何面对他,盼着他出现,又盼着他不要那么快来。
她停在钟离央面前,不敢抬头看他,此刻她身前身后都有一道如炬的目光。
二人半晌没说话,末了,还是秦年率先开口,她缓缓道:“钟离央……对不起……”
钟离央依旧不说话,神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