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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除去敌寇,护我国邦?”
其中一老臣行礼,道:“臣万死不辞!”
随即数位大臣纷纷皆道:“臣万死不辞!”
慕长清虽尚未从浑沌中恢复,但也不忘杀父之仇,抱拳朗声道:“臣万死不辞!”
皇帝将目光投向秦琤,秦琤亦在众臣的目光下,沉声缓缓道:“儿臣,万死不辞!”眼眸如一鉴沉静的墨池,深不见底。
秦琤知道,父皇今夜所召之人是愿将性命托付于国家的,其他的人,或许并非不忠,而是皇帝看不懂他们的心,不信任罢了。
可悲可叹的是,皇帝辛辛苦苦经营二十多年,算上自己的儿子,只有十人相随。
却没有时间悲怆了。
皇帝请众人坐下,道:“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军队中有人通敌,朝廷中,也有。”他打开墙上的地图。
秦琤暗暗思量着,除开自己和慕长清,这八个老臣中没有一个是自己的熟识,也就是说,连他的老师们都有嫌疑在内,就是说,连长者都可能是内奸了?心中惊起一点涟漪,即便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经过一个晚上的分析讨论,秦琤基本摸清了概况。
连败北面七城的确事出有因,单从敌军入侵的第一战来看,显露出许多蹊跷,当时敌军以三千对我军两千,即便人数占微弱优势,但绝不是能成为让第一道关口被破的原因。
当时慕振将军不在此地,率军的是李韦展,是李建威李公的侄子,当时失守一城皇帝也不以为意,没想日后竟会发展成这样。
“兵部呈上来的军情特别模糊,只说是李韦展战死,不论是战死人数还是兵器收缴也都十分含糊,当时未曾发觉,如今一想,其中必有问题。”这名被称方尚书的老臣缓缓道,沙哑的嗓音就像在喉咙里来回颤抖,花白的头发从帽子里钻出,秦琤目测比长者还老,大概有五六十岁了。
“但是李韦展已经死了。”一位道。
“未必。”另一位臣官起身,他是八人之中最年轻的,秦琤对他有印象,如果没记错,他应是这些人中唯一的武官,成平。小时候跟他打过几次,故而还依稀能辨出。成平道:“我记得这位李将军的尸骨尚未被人遣回京,只说是找不着了,可他身上那么多信物,连一两个随身碎物都找不到吗?下官斗胆,思量这个李将军或许根本没死。”
“如此说来,臣想起,他带去的二千士兵竟一个也没回来,这实在太巧了!”另一名站起道,“这个李韦展绝对有问题!”
皇帝沉着脸,一语不发。
眼下李韦展嫌疑最大,生死未卜,秦琤突然发问:“李公知道吗?如果他……”本来大家都忘记了李公与李韦展还有这层血缘关系,现在一提就想起来了,后面的话不必讲,众人一点就醒。
一片沉默,众臣未敢应答。
“再看第二城的失守,守城的是姜将军,他的确是战死,尸骨衣冠都已回京。”成平道,“军案说,当时我军全力反击,八千士兵抵御,敌军才不到四千,但中途我军后方营地有人纵火,一片混乱,右翼被破,后方遭袭。”
秦琤问道:“折兵多少?被俘多少?可有回?”
“禀太子,五千余战死,不到三百人回,其余皆被俘。”一位也是上了年纪的官员回复。
“后方被纵火,有叛军,数目不少。”慕长清难得发言,虽语言简练,但总结得非常到位。
皇帝也难得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不敢继续往下测度,皇帝示意成平继续往下讲。
“第三城,慕振将军战死。”成平有些不安地扫过慕长清一眼,见他依旧不悲不喜的模样,于是又道,“由于前两战失利,慕振将军对此役非常重视,战前规划部署充分,作战方案策略也相当完善,但敌军完全避过了他的所有反击地点,连我军的进攻战术都有十足的应对之法。”
“我们以为只是巧合,直到第五城败退,我们一下子都反应过来了。”成平说到这,对秦琤微微一点头,仿佛看穿他心中的想法,他道,“对,有内鬼。”
“可我们无法找出。”从刚才开始一直在说丧气话的那位老臣让秦琤心中暗火直窜,攥紧拳头想揍他。
“但我们可以通过地图上这些作战线路,找出来哪些方位的军队是可疑的,哪些军队一直不在敌人的进攻范围内,我们不知道哪个是内鬼,但是我们可以避开这些军队的调用,可以防止这些军队可能出现的动作。”慕长清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众臣心中俱暗暗一惊,包括秦琤在内,都不由升起敬佩之心。
慕长清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刚刚的一席话,跟自己的父亲是多么的相像。
而后众臣围在一张桌前,对地图来回比划几个时辰,几个文臣不懂战术,基本以皇帝和成平为主,秦琤和慕长清为辅,来制定战略。
没有了军师将帅,十人刚开始几乎被几个地方的部署绕得摸不着头脑,靠着几本兵书现学现卖,未等到油尽灯枯,几人纷纷都有了倦色,国难当前,却一个都不敢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