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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步的云焂,一名气势软绵、体弱多病的宫廷乐师,才华惊绝于京城的假面少年,在一场席卷肆虐而来病疾之中安然无恙,手下有着刀法诡谲如影的西域少年,唐家堡堡主得意弟子唐高恕竟然也是他的人,悄无声息地扳倒了穆蒲二府,林府亦倒,势力不再,如此想来,朝中文臣除蒋家之外再也旧势力,这样一位人物,无官无名,文不成武不就,但凭一张旧瑟,一张春风拂过的盈盈面容,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包子铺相遇,遭人追杀,秦年出手,坊内再逢,贵宾相待,灯市迷路,又遇云焂,如今看来,回忆起的这一切,都像是精心安排过的剧情。
云焂,云怏怏,黑袍乐师,白衣少年,太子,哥哥……我是东隅公主,你是谁……秦年脑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脑海突然浮现云焂的笑容,画面倏尔与梦中的白衣少年的笑脸重叠。
秦年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整晚就睡在桌上,脸颊压在手臂留下红印,她直起身子缓了一会,清醒过来。
外面整戈扬沙的动静教她立刻整理衣裳走到帐外,今天的天空特别清澈,可风沙却异常大,欲遮天蔽日。
校场没人,一队人马朝营外而去。
她找到士兵,问道:“出什么事了?”
“魏将他们回来了。”
她又跑到将军营找钟离央,发现他不在,问门口守卫,说他摔大队去接弟兄了。
“不对啊。”秦年喃喃道,他怎么可能离职去接归来的军队呢。
她解了别人帐外系着的一匹马,拍马而去,未行至营口,钟离央率兵回营,秦年还没开口,目光就被身后担架上的白布凝住了,她一扫队伍,呼吸一滞,嘴唇太干了,她想开口,可上下唇瓣相黏得紧——这一批人中,没有魏兮。
一架尸体后跟着一架,而第二驾的白布,并不是盖着全身,露出的那颗头颅,她是认识的——刘三妹。
她身下的那匹不知谁家的马用蹄子踢了踢沙,不满意地鸣了两声,因为她胡乱地掌控着马,秦年全身都是麻木的,她下意思将目光投向钟离央。
钟离央与她对视片刻,依旧威风凛凛,率着一干人等走了回去,那脊背好似生来不懂得弯曲,他的肩上好似天生扛得住五岳。
她在队伍外面,慢腾腾地驾着马,不知不觉落在最后,因为神魂飞到九霄云外,并没有看到被搀扶着的伤兵有大风和长河两人,更没有注意到同样伤痕累累的叶子楷投来的目光。
她知道钟离央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可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帮他,她蹲在两具尸体旁边消化眼前的事实。
看惯生死离别的老兵想安慰她,唠唠叨叨半天却见这姑娘一点掉眼泪的神情都没有,垂着眼皮,不论是面部表情还是肢体都一动不动,心生纳闷。
另一位参战的士兵想告诉秦年事件经过,可秦年毫无反应的样子又让他欲言又止。
钟离央还在安置伤兵,有人在统计伤亡,军医疗伤,连白露都被放出来医治,没有留给人恍惚的时间。
秦年旁边的闲人都已经走了,两具尸体已经被人拖到后面,按章法处理。
秦年拖着脚步去找钟离央,她知道这时候他的心情肯定也不是滋味,可她一见出了事便满心满念地只想找他。
一堆伤兵之中,叶子楷双腿叉开,坐着地上,他伤了左胳膊和右肩,一边喊疼一边没忘调戏白露。
“哟,小美人儿来啦。”叶子楷痞子般吹了声口哨,白露见秦年立刻走到角落,继续救死扶伤。
钟离央身形一顿,向她走来:“走,回帐。”
秦年尽可能地使自己的情绪镇定一些:“不要帮忙吗?”
钟离央一瞥,想牵她的手,自己的手却脏了,他道:“不用。”
秦年一路上看了钟离央好几次,钟离央冷冷淡淡地将各部检阅一遍,又绕过好几个帐,来到魏兮尸体旁。
他翻开白布,布下的人面容一点都不安祥,眼角残血未逝,咬紧牙关,生前定当经历过万分痛苦,身上羽箭留下的三个血洞里的血已经干涸,伤口紫黑,已有腐化之迹。
钟离央握了握他的手,替他蒙上了白布。
秦年全程没敢吱声,周围都是战死的士兵,都要运往京城。
帐内铺天盖地的事项等着他们二人处理,失去了魏兮,上天也不会给他们时间喘息,秦年强压下自己所有的情绪,按捺着所有震惊、不甘和悲痛的心绪,坐在钟离央身边,统计着数据,未几又出帐亲自审核,未几本该找魏兮汇报军情的士兵又纷纷到钟离央帐内报告。
事情做完已经是申时了,午饭也是在帐中囫囵吞了几口冷饭菜。
秦年累得倚在他怀里,眼睛干得发涩,她问:“怎么回事?”她害怕真相又是什么人设计什么阴谋,牺牲别人的性命高就自己的目的。
他低头,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也不知道,一会岳善会过来,我问他。”
“钟离央。”
“嗯。”
“等事情过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