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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大到比小傲还高一个头。
她脑中浮现的画面一件接一件,毫无逻辑,一会想到与向天阑仙武赛事的比试,一会又是小傲发烧的模样,还有谷夫人。
秦年揉了揉眼睛,谷夫人最近过的怎么样了,在宫中有没有被别人欺负,天气这么凉有没有生病。
一股脑的念想如洪水般斥入她的耳喉鼻息,如窒息般,淹没她所有的理智,她有点想家了。
不对,家?家在哪?竹林是吗?南山不是吗?何处为家?何处不为家?
可知父母安在否?兄弟姊妹可有恙?她顿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风过湖面吹得草木沙沙作响,突然无端难过。
她什么也不记得,一睁眼便是在谷夫人身边,可明明,那些梦里的熊熊烈火烧得那么真实,可明明,她对家人是有记忆的,可她什么都想不起,那些被生生切断的记忆和梦中模糊而又似触摸成真的画面叫她魂断梦醉。
像皮肉倏尔被拉扯分离,思绪一下子被抽离。
她轻喝一声:“谁?”
抓鱼(一)
背后一个如泉溪泠然澄澈的声音响起,秦年警惕的心一下子得到安放。
“在想什么?”钟离央就站在石头背后,晚风送来他刚刚出浴的香味,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我来了这么久都没发觉,嗯?”
“嗯……”秦年不知怎么,就嗯了一声,知道是他,也不回头。
“在想什么。”钟离央又靠近她几步,与她并肩,将一裘斗篷披在她身上。
“刚刚……在想谷夫人……”秦年总算转头看了他一眼,只一件里衣,“你不冷吗?你怎么在这里?”
“谷夫人在宫中,我找了人照顾,吃穿住行都比外头好得多。”钟离央完全答非所问,他一个翻身,坐上石头顶,“上来。”
他伸出一只手,想拉秦年,秦年没有接应。
“坐在这里,能看到全部的湖,远处的山,躺在石头上看星星。”钟离央看着秦年的背影,“小时候,学不会师父教的招式,被师父责罚,晚上就偷偷来这里,解闷。”
秦年回头望向高处的他,他仰头看着星空。钟离央也有学不会的时候吗?
秦年也一跃身,跳上石头,坐在钟离央旁边,望着眼前暗夜中水天两月,头顶星河惹飞燕,美得乱人心扉,静得思虑纷飞。
她道:“美。”只是夜幕降临,大多都看不清。她用不着转头看他,她知道钟离央一定在看着她。
秦年抬头看着星空,好一会儿不说话。
奇怪,每次他总是在自己狼狈或者情绪化的时候出现,自己又会不自禁地向他倾诉,说完心中总会舒畅许多,之后见面又莫名的不自在,心安定了,手脚却无处安放。
“钟离央。”秦年终于开口道,“我……我不开心。”
“我知道。”秦年散着的长发时不时被风吹向钟离央的脸,挠得有点痒,“所以,对不起。”
“什么?”
“是我才让你被他骂的。”
秦年摇摇头,犹豫着说:“不是。”
“我刚刚洗澡的时候就在想,终于想到了,向天阑小时候,半夜肚子饿跑到厨房偷吃东西,被师父抓住,脱了裤子光着屁股吊了房顶一天一夜,那时候他十二岁。”钟离央叙述着往事,即便是趣事,语气还是很平淡,“师父不让吃宵夜,他大概也沿袭了这个戒规,我不知情,秦年,对不起。”
“没事。”秦年看着他,良久道,“那师父,对师祖的感情,一定很深吧。”她隐隐约约猜到,师祖应是不在了。
秦年不确定他有没有笑,即使距离很近,也看不清他的脸,她直觉他是有笑的,钟离央敛了敛自己的襟口,道:“他,呃……以后再跟你说吧。”
“嗯。回去吧,你穿太少了。”
这下绝对肯定钟离央笑了,秦年听到他短促的笑声了。
秦年问:“笑什么?”
钟离央不答,把手去牵秦年的指尖,秦年被吓得一下子弹起,跳下石头。
二人返回,钟离央低声哼着一曲歌,是秦年没听过的,歌声轻轻似飞羽,如墨晕开。
“洗完澡早点睡。”钟离央离别前嘱咐道。
秦年应声好,脱下斗篷还给他。
“就放你那。”
“不要。”硬是塞给钟离央。
檐上灯笼高照钟离央的脸,脸上写的应是‘无可奈你何’,便抱着斗篷走了。
云雾遮挡明月,濛濛细雪,还未来得及下落,便化作水滴,夹着风吹入窗,恰逢一曲笛,悠长盈柔,婉转处圆滑,缥缈飞升,好似要随长风携星月去至天上那边。
不眠又几人?
次日,大牛送来衣裳,和一堆军案。
钟离央那个眼神简直是要把谷沛给吃了。不错,还知道叫大牛来。
向天阑嗤之以鼻,他本来也是可以入仕途的,再不济也能在钟离央手下当个副官,未必锦绣前程一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