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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药出来,我硬着头皮吃时,他叫我别误会,别多想,只是画画而已,没别的。末了笑一笑说,他都不知道我身体不舒服,觉得很对不起。于是他发起又诓又哄的攻势要我去医院做检查,说是吃药也是治标不治本,不如做下核磁共振。这番他格外关心地催我去医院,我原先想质问的话却忘了,只顾心虚推脱,怕露了馅。
我暗暗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时,宋元明的手机忽然惊响了,他接听后脸上逐渐浮现焦虑,我以为他工作出了问题,他却告诉我,庆怡出了车祸,他得马上赶过去帮忙处理。
她不会通知警察吗??
通知了警察也得看情况,如果要私了谈判就不用先通知警察,女人处理不好这类事。
她不会求助其他人吗???
你不了解庆怡的情况,她没有能依赖的朋友,包括家人。
那我呢?等等,你为什么就很了解她的情况?
他忍着不耐烦,仍然勉强带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讲理一点好吗?我只能帮助你,不能帮助别人吗?更何况这是从我们家离开后发生的事故,我们也有责任。你身体不舒服,既然不肯去医院,就在家里好好睡一觉不好吗?
那是女人与女人之间能以直觉嗅到的情况。我一恼火将心底话说了出来,我认为她是在装!不是装就是故意出车祸!
他终于沉了脸色,骂我不可理喻,撩下一句替庆怡处理好事情就马上回来,便急匆匆关门离去。我一挥手想拿周围的物体发泄,临了水杯,停了片刻,一转手砸软绵绵的枕头去了。
我在沙发上盯着钟表等了好久好久,不敢打电话问他事情处理得如何,很担心他卷进这场车祸纷争里,就怕他讨厌我,嫌我事多。也怕他觉得我假惺惺问庆怡的好,实际上在打听情况。虽然也就是那么回事。
到了晚上他都没有给我打一通电话来,便对自己说,他在忙碌。为他找借口的时候,我突然开始泪流,捂着面庞为自己的闹情绪伤心,我一会儿觉得自己是他口中的不可理喻,一会儿觉得是他们在和我离心。
鬼知道我那天在心疼什么,可能在心疼我请假被扣了钱,可能在心疼他因为别人对我沉脸,也可能是心疼他摔门就走那种从未有过的漠然,而我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他消失,似乎抓不住,似乎越抓他,消失得越快了。
第16章 没自己
庆怡确实出了车祸,我感到愧疚的同时,仍然止不住地怀疑她。
并不是为了挽回我在宋元明心中的形象,才去医院探望她的,正如他所说,庆怡是从我们家离去后发生的车祸。无论如何,我们家有责任。
她出车祸后还被对方指着大骂女司机,当时她哭得只想到找宋元明,她经常泛迷糊而麻烦周围的人,大家都对她避之不及,只有宋元明被麻烦了还能一直帮她。庆怡擤着鼻子和我说的。
她还拉了拉我的袖子问,你该不会也嫌弃我吧?
我当然只能选择摇摇头。我怕我说嫌弃惹哭当下情绪低落的人,而惹一身骚。
她破涕为笑,宋元明进来看见她笑后,嘴边也微微浮起了笑意。宋元明说,他是代表公司来探望她的。
她惊讶地说,能真心探望麻烦精也是奇迹。然后她拉着我的手夸赞我人好,还说雁子就是那个奇迹。
宋元明仿佛为我骄傲一样,列举了我的种种好。庆怡听着,羡慕地看着我们。她毫不吝啬对人夸赞,宋元明很受用,我倒是被夸得不好意思。
我左顾右盼,问她家人怎么不见踪影,说笑的气氛一时降低了几分。宋元明低声在我耳边说,她父亲工作很忙没能来,至于后妈来过就走了,给她请了护工。
庆怡毫不在意地说,她听见我们咬耳朵了,没什么,后妈要照顾弟弟本来就分不开身,至于爸爸知道她没事,才放心,她能开车,现在又能住院,还不是靠爸爸赚得钱。
宋元明给了我一个眼神,我体会到了,瞧她多乐观,多善解人意。他戳戳我额头,要我好好向庆怡学习,说我留守儿童,父母在外打工,不仅不体谅,还绝情说没有父母,有情绪能理解,但不能那样说吧。
那一瞬我忍住了眼泪,冲他干涩笑了笑。我本生就没有父母啊。我不愿意这背景被庆怡知道,也不是比谁惨,所以没有吭声,我只是看了看时间说,请了上半天的假,得去上班了。
庆怡希望我有空就来医院看她,反正她也无聊。宋元明就把我送出去了。路上,我低低向他解释,那天只是生气才口不择言,庆怡也挺可怜的。
他握了握我的手说,他知道。
接下来无话可言,不知从何时起,我们好像干巴巴的,大抵越熟悉就越干巴巴。我的话一直不多,过去一直是听他在说话,然后我确信,是他的话少了。
我再次来看庆怡的时候,是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试探好坏?了解潜在情敌?同情?……不得而知,没有深想过,也已遗忘心情,鬼使神差来了。
她低头一个人在发呆,看着自己鲜艳的指甲,连莫名其妙的笑也是痴痴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