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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况烂得像一锅粥,加上被我刻意制造的交通事故,周围的车辆更是寸步难行。
估摸着一时片刻警察到不了,李泽言抽完一只烟后,坐回自己的车里。
我跟白起简单说了下现在的情况,他沉默了一下,说:“我留了菜在锅里。”
听筒里传来兴奋的背景音:“呀...爸爸...飞...飞......”
“小点声!”白起严厉地训了一句。
“他怎么样?”我问。
“挺开心的。”
“你抱他飞回去的?”
“嗯。”
接下来便是一整段的空白。
我清了清嗓子:“我会早点回家的。”
“嗯,等你。”
挂断电话,我理了理衣服,拉开玛莎拉蒂副驾的门,壮着胆子地坐了进去。
“打完了?”他问。
“嗯。”我唯唯诺诺地应着。
李泽言明显有些不耐烦:“什么事说这么久?”
“哪有很久...”还没辩解完,一抬头,他不怒自威的面孔便映在眼里,吓得我只好解释,“星羽第一天上daycare,我有点担心。”
“这么早?”
“嗯,星羽太淘气,气走了家庭教师。”提到白星羽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我情不自禁地笑着继续讲,“他太喜欢妹妹了,每天都要亲,但总是用力过猛,差不多每次都会把妹妹亲哭......”
车里的气压越来越低。
用脚也可以想到,李泽言没有听育儿经的兴趣,更何况还是他和我的矛盾起源。我适时停止了自我陶醉,小心翼翼地转变话题:“你最近怎么样?”
“还好。”不冷不热的精短回复。
想起最近铺天盖地的财经新闻,我仿佛抓住了共同语言似的向他求证:“是不是华锐最近准备扩大北美市场?”
“是。”李泽言脸上的肃穆依然没有摘下。
“难怪你一直往美国跑呢...”试图缓和气氛的我打趣地问,“下次出差是什么时候?”
李泽言的身体如过电般僵住了。
他没有理会我,半天才拿出手机:“魏谦,查一下我最近的行程。”
大企业就是不一样,领导出国就像单身狗吃外卖一样频繁,还要询问助理才能确定日期。
我暗自腹诽。
李泽言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低沉,他低声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把你下个月23号的时间空出来。”
“嗯?”
“souvenir会在那天营业。”他又补充一句,“自己来,不要带其他人。”
“好...好吧...”李泽言一向强势,我早已习惯顺从他。
华灯初上,车尾灯组成的光带也在路上流畅地滚动起来。
警察到来后,拍下照片,备完案,就很快离开了。
两辆都只是蹭掉一小块漆。
微凉的晚风拂过,向保险公司申请理赔过后,我们站在路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心里仿佛堵了块石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李泽言又开始在兜里找烟。
他的身上不再是熟悉的古龙水味,完完全全被烟草气息所取代,我忍无可忍地按住他的手:“别再抽了,以前不是都戒掉了吗?”
他错愕地看着我,停下手中的动作。
“对身体...不好...”感到自己行为不妥,我如履薄冰地找着解释。
本以为会收到大篇大论的挖苦,没想到李泽言居然将烟盒放了回去。
似乎已经没有再次回到李泽言车上的理由,再加上已经约定下一次的见面,思来想去,现在应该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后。
来日方长,总会等到他回家的那天。
“那,我先走了。”我抬起头看向他狭长的眸子。
等候半晌,除了树叶飒飒作响,回答我的只有沉默。
不理人是几个意思?
我有些不满,又不好直接表达,只能讪讪地笑了下,回到白起车上。
李泽言错综复杂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直到车子开远,路边高大的男人变成后视镜中的一个小黑点。
好憋屈啊。
走进客厅,游戏通关的画面一直在电视屏幕上闪烁,手柄落在一旁,只穿着家居短裤的白起正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小憩,听见关门声,惊觉地张开双目,见到是我,开始傻笑:“吃了吗?我去热饭。”
说着便朝厨房走去。
换好拖鞋,我小跑着从背后抱住他。
“怎么了?”白起紧张地转过身,一脸严肃,“谁欺负你了?”
“没有。”我摇摇头,“星羽呢?”
“睡了。今天玩得比较累。”
我将下巴抵在他的胸口:“我去楼上看看他。”
“嗯。”白起摸摸我的头发。
果不其然,婴儿床的挡板翻了下来,白星羽像张饼一样,摊在樱落的小床上。樱落被挤得缩在围栏边,看起来很不开心,但也没有哭,蜷成一小团安稳地睡着。
女孩子真的好乖,我俯下身,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有必要在樱落床上加一把锁了。我把白星羽抱回他的床上,暗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