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秋狩遇刺闻旧事
如此过了四五日,秋狩接近尾声,大家都满载了很多猎物,柳嫣却是夜夜满载精水。这也不见怪,那些鹿血、鹿鞭都是极其壮阳之物,男人们吃了自然烧得厉害,所以一到夜里,行宫里就四处传来男女欢爱之声,这本是秋狩中常见的一部分。趁秋天怀上孩子,来年春天生下来正好气候温暖宜人,小孩子就长得茁壮。白日在林间驰骋,夜里在美人肚皮上驰骋,倒是把女人们都滋润得妖娆风流,想来传出喜讯的嫔妃宫女也会有不少。
萧游猎来了一块完整的雪狐皮给她,笑着说这回不用穿那么少了。秦渊不善骑射,却也不含糊地用了许多美丽的翎羽做了一把羽扇送她,那造型古朴颜色艳丽,柳嫣爱不释手。
却说这一日大家又外出狩猎,因为明日就要回朝,大伙的情绪不免都很高,警惕也放松了许多。皇子们都去林子里,柳嫣骑马跟在周皇身侧,后面远远跟着禁卫军、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只白羽箭直直朝向周皇而来,千钧一发之际又从旁边射出另一只羽箭,将那箭头一挡,那箭就变了方向朝柳嫣飞来。
柳嫣是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胸口一痛,惊叫一声落马倒地。
周皇也受了惊吓,滚下马来。
此时只见另一只白羽箭又朝着周皇而来,此时只听一声惊叫,“不”,一手持弓箭的美貌夫人突然冲出,直直朝羽剑拦去,那箭头瞬间刺破她的身子,她应声倒在血泊里。
“娇饿!?”周皇一声惊呼爬过去将美妇抱在怀中,“娇饿?是你吗?”
那美妇凄美一笑,“穆郎,我没有负你。”
周皇紧紧抱着那美妇,声嘶力竭道,“你坚持住!御医!御医!”
这时一手持弓箭的清冷少年也跑过来,正是楚馆公子之首玉无双。他扔了弓箭狂奔而来,大叫着,“娘!”,就欲上前,却被禁卫军团团围住。此时又有第三只飞箭朝周皇而来,但被禁卫军拦下。
“护驾!追!”声音噪杂而起。
玉娇饿口吐鲜血,转头看着玉无双道,“穆郎,不要伤他——他是你的儿子。”说着又吐了一口鲜血。
那边禁卫军放开了玉无双,他惊叫着扑向玉娇娥,“娘,你怎么样?是爹叫我今日射杀周皇的。你怎么来了?”
玉娥凄惨一笑虚弱道,“他是你爹?他是你爹能从小把你丢在楚馆不管不顾?想将你养成玩物?他是你爹能这么多年把我囚禁在院中不让出门?双儿,这才是你爹,快叫一声爹爹!”
玉无双看了看周皇没有说话,哭道,“娘,你骗我!你骗我!你知道这些年我在太虚楼吃了多少苦吗?从十岁起他们就整日喂我那些下流的药物,学那些淫巧之计,爹爹…朱景生一直鼓励我说如此才能当大任,我都一一忍了。现在你告诉我他不是我爹?!那我这些年受的苦怎么算?”他一拉胸口,健壮的左胸口赫然点着一颗嫣红的“贞星”“你看看!他们给我点了这样的东西,把我当做玩物!试问哪个好人家的儿郎点这个?现在你说他是我爹?我受这些苦的时候,他在哪里?”
玉娇娥泣不成声,周皇想伸手拍他又放下手,颓然道,“是我的错,当年我逃回去寻你,可得知你已然嫁人,我心灰意赖之下回来娶了太子妃。”
玉娥哭得喘不上气,“那日你走后不久,我便发现有了身孕,寻你却寻不着,又舍不下你我的孩子。只得听从父命嫁给了早有婚约的磐衡派少主朱景生。可他—”
她咬牙恨道,“先设计灭了我湘邦,杀了我爹爹。又假意亲近我双儿,将他送进楚馆还说是为了历练;又整日将我囚禁于院中,不得外出一步…若不是我偷偷听见他密谋,怎知他引无双射箭让你父子相残,怎么拼尽全力逃出来阻止?如今…”她又吐了一口血,“我见到你了,心里就非常满足…”
她泣不成声,“穆郎….又口吐鲜血。
“哼,奸夫淫妇!还好意思在这里你侬我侬!”这时殿内走进一中年男子,只见他目光凶狠,长剑直指大殿上的两人。
“景生!”玉娥哭道,“这多年来我也不曾对不起你,求你放过穆郎吧!”
“穆郎?叫得可真亲!可我听了更加怒火中烧!你我新婚第一夜,你被我肏得情动不已,淫水大泄之际就高声喊穆郎对不起。你嫁我六月就产子,得知是儿子便道穆郎我们有儿子了!多少夜里我去看你,你睡梦中依然喊着穆郎!可怜我和你青梅竹马,不嫌弃你被人始乱终弃,可你竟然没有看过我半眼!我日日谋划就为了手刃这奸夫,让他们父子相残!皇子怎么了,不还是楚馆长大的低贱小馆!哼!今天我要一并把你们杀干净”说着剑气就直冲向前。
玉无双听得青筋直跳,这些年以为被亲生父亲送进楚馆,只以为为了大业隐忍,没想到却是居心叵测。好不容易遇到心仪的女子,却总觉得自己肮脏低贱。直到十五岁后逐渐培养了自己一匹心腹死士,渐渐在派中得了人心,又有了“衡阳公子”的美称,朱景生才对他另眼相看,经常招他一起商议刺杀周皇之事。他怀着对父亲一片拳拳之心,对他言听计从。没想到他是这样的狼心狗肺之辈。
他见朱景生起身就赶快飞身上前,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朱景生剑气已出没有回旋的余地。玉娥见状只是死死抱着周皇不放。说时迟那时快,周皇在剑气袭来之时忽然一旋身,将玉娥护在身下,结结实实挨了一剑。
“爹!”玉无双破口高喊,周皇只是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口鲜血。
“娇饿!”朱景生扔了剑也想上前。
“皇上!救驾!”匆匆赶来的禁卫军齐声叫道,上前与朱景生战在一处。
“无双,快走!”玉娥已然气息微弱,用尽全力将一锦囊抛给他道,“重振湘邦,杀了朱景生!”说着晕了过去。
这时候御医也匆匆而来,朱景生被十余名禁卫军缠住无法脱生。
玉无双接了锦囊,狠狠地看了一眼他,转身抱我地上昏迷不醒的柳嫣,飞身离去。
锦囊里是一张地图和一块水纹流动的琉璃牌,玉无双将那地图背熟就烧了,带着柳嫣去了地图上标记的一个园子。
那园子隐在南周东南一小城湘城的闹市之中,唤作“留园”。与别的园子从外看来一般无二。玉无双将信物取出,那看门老汉陡然一惊,忙引了玉无双入内。
他将玉无双引到三进之后的主院,上了清茶才匆匆离去。此时柳嫣还没有苏醒,玉无双怀抱佳人心急如焚。
不多时,一打扮得体的三十多岁的汉子快步走进,见玉无双之后陡然一愣,然后单膝跪地,双手将那水纹琉璃玉举过头顶道,“拜见掌门!”
玉无双惊道,“壮士快快请起,我并不是什么掌门”
那汉子生得高大威猛,却也眉目深邃,这时起身道道,“这水纹琉璃玉名为湘璃佩,是本门圣物,历来为帮主信物。十二年前老帮主身死之后不知所踪,今天你能拿信物前来,就是我湘帮之主。只是…”他看着眼前这张酷似的脸,心中狂跳,“不知这湘璃佩公子从何得来?”
玉无双道,“是我娘给我的,我娘是玉娇娥。”
他生的像母亲,玉娇娥当年也是湘水一代响当当的美人。
那汉子嘴唇哆嗦,一双眼睛在玉无双脸上辨认着,“娇娥…你是娇娥的孩子?她…”他突然发现失态,猛然打住道,“公子,你回来就好。我是湘帮宋氏宋程,原来和你母亲也是旧识…这些年帮中群龙无首,已然散了大半。我收拾了残余人马只等女郎回来重振帮威,杀了朱景生,给老帮主报仇!你母亲她…”
玉无双道,“我母亲今日为了救我父亲被朱景生打伤了。她给了我这个信物和地图,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说着有些忧心,又想到皇宫自然有许多良医好药,也就放下心来。想到朱景生,就恨得牙痒痒,但此时却还有其它他更忧心的事。他神色急切道,“宋叔,湘帮的事来日方长,仇我自然要报的,只是——现在可有可靠的大夫?这位姑娘受伤昏迷不醒。”
宋程才注意到玉无双怀里的少女,略一思索答道,“可要医女?我正好认识一位,这就去请。”又叫人叫玉无双引到后院安置。
待那女医检查完毕,玉无双忙问,“大夫,情况如何?”
那女医道,“这位女郎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她一皱眉,玉无双立即紧张不已道,“只是什么?”
“只是箭上有毒。”
“什么?!”
“公子不要急。这是一种很少见的毒,若是男子中了,很快就会流血而亡;若是女子…却只是四肢无力二七一十四天而已!所以可见这下毒之人并不想伤害女人,只是想将那男人置之死地。”
玉无双想起自己娘扑上去挡了那一箭,朱景生是不是对娘手下留情,才用得此毒呢?
“可有解药?”
“没有。还有女郎伤在右乳之上,这是伤药,结痂之前每日上药三次,伤口不能见水。这是去疤药,结痂之后每日涂抹两次,可保肌肤不留疤痕。”
玉无双都一一记下了送走了医女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