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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夏藤按开免提,“你发位置和车次给我,我给你们写路线。”
丁遥把位置和车次信息一股脑全发过去,然后一脸嘲讽地对着许潮生:“我就说应该提前告诉她,好歹有个准备,你非要搞得神神秘秘的,这下好了,路都不知道怎么走。”
许潮生非常郁闷,一人一箱散发出“我很贵也很烦”的气息,冷冷道:“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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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藤把路线标的十分详细,他们这列绿皮到达终点站,即容城,下车去坐大巴就行,和她当初的路线一样。
许潮生听见还要挤大巴的时候,呼吸几度停止,“她疯了?”
丁遥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表情,“她没有,她当初也是这么去的。”
许潮生深吸一口气,冷静,“给我叫顺风车。”
“夏藤说他们这儿不能叫车。”丁遥笑得不行,“你说神不神奇?”
许潮生脸色要由绿转黑了,跟腌坏的黄瓜似的。
“再事儿多你就回去。”丁遥才不管他是什么脸色,走进吸烟区,她打火机过机场安检时被收了,侧头问旁边的大汉借了个火,然后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胡侃上了。
许潮生在后面翻了个白眼,“不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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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藤收拾好,和沈蘩大概说明了下有朋友要来,火急火燎就出门了。
沈蘩在身后喊让她把朋友带回来,夏藤说不用,丁遥那条花臂,一般的正常人接受不了,被街坊邻里看到指不定要怎么说。
网上订酒店在这边行不通,夏藤先去了趟新区那边,新区是快出昭县的那一带,这两年周边大点儿的县城慢慢有一些自驾游或是其他专门来这边体验农家生活的旅客,昭县政府看准了这一块,就开发了这个地方,修了几家饭店和宾馆。
本地人不怎么来这边,这儿招待的都是途经此地的游客,和有时候派下来考察的领导。
夏藤过来,也是因为这里的宾馆算全县最好的,她总不能让许潮生和丁遥住那种街边小旅馆。
丁遥还好,许潮生可能会当场翻脸。
订了两间房,夏藤收到丁遥的消息,他们快到了。
她匆匆忙忙打车去车站。
又来到那个破破烂烂的昭县汽车站,白天看起来更加老旧,阳光一照,空气中浮尘清晰,“汽车站”仨字被风吹日晒褪了色,干瘪又粗糙地立在最上面。
大门敞开,涌出来一波到站的乘客。
许潮生和丁遥便在其中,走在人群中,相当乍眼。
许潮生一身浅咖色大衣,走起路来衣服下摆张牙舞爪,渔夫帽墨镜口罩一应俱全,把脸遮得严严实实;丁遥则一身黑,到肩的松散短发,染回纯正的黑色,她这回没带那些七七八八的首饰,走近才发现,她殷红的唇上多了枚细小的银色唇钉。
她和许潮生远远走来,浑身散发强烈的气场,周围的人只敢用余光打量。
丁遥见到她,行李箱一甩,张开双臂拥住她,这一抱,陌生又熟悉,夏藤眼泪快下来了。
她怎么可能不想回去。
丁遥抱完,顺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瘦了,骨头硌人。”
夏藤眼睛水汪汪的,吸了吸鼻子,丁遥稀奇地挑眉,“哟呵,还哭上了。”
许潮生隔着墨镜打量她,夏藤变了,曾经的光鲜亮丽与倨傲清高淡淡褪去,多了些小女孩儿的娇态。等她和丁遥煽情完,他揪起她衣服的一角,“你穿的这是什么,入乡随俗?”
夏藤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坚决不穿棉衣的后果就是扛不住北方的寒风,加上昨儿在外面逗留的时间太久,回来后直打喷嚏,于是今天出门前沈蘩拿出了自己的大棉袄,坚决地要求她套上。
如今夏藤是没那些个偶像包袱了,昭县又没人认得她,穿什么不是穿。
“这是我姥姥的衣服,天这么冷,你穿一件大衣肯定受不住。”
许潮生说:“我穿你这种大花袄会更受不住。”
旁边出来的人陆续坐上了三轮,车夫用力一踏脚踏板,车重腾腾的向前挪动。许潮生瞄到,表情瞬间变得难以置信,“什么玩意儿?我们不会也要坐吧?”
“白天可以打到出租车。”夏藤帮丁遥拿过一个包,“我到的那天太晚了,打不到车,就坐了这个三轮。”
许潮生:“你这不是人过得日子。”
“我过得挺好的。”夏藤一边招手打车一边说,“还有一辈子在这儿生活的人呢,不都过得好好的么?”
许潮生的反应,和她初来乍到那天一样,那时候的她也是处处嫌弃。
可是习惯之后,除了偶尔会觉得不方便,她却渐渐喜欢上了这种简单的生活方式。
没有智能,没有快捷方式,自然也没有城市中的快节奏。许多东西需要亲自去做,日子充实又轻易满足,不必日日重复,不会觉得麻木,一点点小事就能让人快乐起来。
回归生活最本真的样子,才会发现世界从未变过。变得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