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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意仰头,滴管的速度似乎快了点儿,她伸手,手指拨动小小的滚轮,速度慢下来。
“是任意吗?”耳侧传来任生兵略有些嘶哑的声音。
一股酸涩感涌上任意的心头,她停滞几秒,缓缓转头。
“爸!”她轻轻叫了声。
任生兵下巴动了动,表情略有些动容。
“医生说您需要休息,还是好好躺着吧。”任意双手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意欲坐起来的举动。
“我听智豪说了,你最近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家里养护着。你现在好点儿了没?这样出来没事吧?”
任意不明所以,她什么时候在家里养护身体了?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这就是姜智豪调和她和父亲关系时随意编造的理由。
她顺势点了下头,“嗯,好多了。”
“智豪跟我说过,你车祸伤势特别重,在鬼门关跟前走了遭。”任生兵声音发颤,“整容是不是很疼?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不好的?生睿睿时没好好养护身体吧?月子做好了吗?”
任生兵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任意眼角湿润了。
她在这一刻感受到了父亲的关怀。
父亲是爱她的,不爱她,怎么会关心这些事情?
任意轻轻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都是过去的事情,早没事了。”
任意内心一直有一个心结,就是觉得父亲不够爱她,否则何至于让自己亲生的女儿落魄到那种程度。
但任生兵此刻的眼神还有关心的话语,给她传递到了那种信号。
他是关心自己女儿的。
任意一下就释然了。
有时候人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不是需要多么伟大的爱,不是需要多么物质的东西,而是一句温暖的话,一个柔和的眼神,便已足矣。
任意强忍着内心的那抹感动,她弯腰,从床底下拿出脸盆,倒入温水,打湿毛巾,再站到任生兵跟前帮他擦拭脸颊和额头。
任生兵心情似乎也有些激动,他嘴唇蠕动:“孩子,爸爸对不起你。”
“对不起”三个字他说得缓慢而迟疑。
任意帮他擦脸的动作稍微一顿,继而笑道:“父女之间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如果我能多关心你一点儿,便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任生兵脸上尽是悔意,“我,我不该和她结婚的。”
这个她指的是袁丹果。
任意默了默,没有吱声。
“原谅”两个字写起来很容易,但对于篡改她人生的袁丹果来说,任意不想原谅。就连任真也是。
她不想原谅。
“我和她会离婚的,任真那边,我想给她买处房子,让她自己出去住。咱们之前的房子,我打算卖掉。重新再买一处新的,我自己住,你和智豪、睿睿,有空来玩。”
这个想法在任生兵脑海里盘桓良久,他需要一个和女儿单独的家,没有任真,没有袁丹果,纯粹属于他们父女的空间。
所以重新买房子是关键。
任意对于他的这个想法没有提出异议,微微点了下头:“也好。”
“任真想去公司上班,我没同意。我帮她另外找了份工作,希望她好好上班,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任真叫爸爸叫了那么多年,任生兵没办法一下全部割舍了。但要在任真和任意之间做个选择的话,他当然选择自己的亲生女儿。
帮她找工作,帮她买房子,已经是他目前能做的全部了。
任意知道父亲的想法,也能体会他的难处。
就连没恢复记忆的任意,听到别人欺负任真的时候还会挺身而出,更何况是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父亲。
她没提出异议。
任生兵见她不说话,紧接着又问了句:“你们,会回来看我吧?”
莫名地,声音中带了丝乞求的意味。
任意咬唇:“会的。”
任生兵眼角露出欣慰之意。
姜智豪自门外匆匆进来,他站到任意旁边,很自然地握了握她的手,问:“爸,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任生兵:“没什么大事,已经好了。”
任意将湿毛巾放到桌子上,“你怎么来了?”
“他这几天,天天都到家里来看我,”任生兵替姜智豪解释,“估计他去家里时我不在,打听邻居知道的吧?”
姜智豪笑了:“爸猜得真对。”
任意眼神特别地看了他眼,“天天去看望我爸?”
姜智豪挤挤眼睛:“没事就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