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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瑜应当不会有大碍。

    顾淳推迟了回吴都的时间,一行人在彭川镇住了下来。旁人知道陛下这个年过的不甚舒坦,都有些提心吊胆。这么一来,做事效率居然出奇地高。顾淳上午和尹逍等人外出亲自勘察,下午便与众将讨论如何整顿,但每到晚饭过后,大家便心有灵犀地各回各家,从不拿公事儿烦他。

    到了正月十四,公孙瑜终于能下床活动筋骨了。

    她每日睁眼第一句话便是“陛下有没有按时喝药”。谢安平把火石加到了原来的方子里,效果竟意外地明显,要是放在往日,顾淳这般折腾,都不知道要被抬回来多少次。

    “喝了喝了,耳朵都要生茧了,”谢兰无奈地回道,“给,你的药,也不知道你俩谁更让人操心。”

    公孙瑜笑了笑,接过药碗:“今天他们在忙什么?”

    “审巴图尔。”谢兰简明扼要地回道。

    “我得去看看……”公孙瑜顺手拿起外衣,话到一半便被谢兰不客气地打断了。

    “别闹了姑奶奶,”谢兰叹道,“一个个的,都把自己当铁人。”

    公孙瑜觉得十分无辜,又打不过谢兰,只能窝在屋里长毛,好不容易熬到了晚饭后,顾淳照例过来,才眼睛一亮,颠儿颠儿地凑上去问巴图尔说了什么。

    顾淳正坐在一旁给她晾着热粥,被缠的不行,只能把碗放下。

    “话这么多,”他微微叹道,“是不疼了么?”

    “疼,”公孙瑜笑道,“但一想着你病快好了,就开心的很。那下面理当关心政事了,对不对?”

    顾淳顿了片刻,也跟着笑了笑,转头道:“巴图尔此次来南疆,是有求于樛千德,他没想到这个盟友会这么快背叛他。”

    “为何有求于他?”

    “巴图尔一直忠于乌离,而乌离在邺都……似乎过得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好。他手下的西戎贵族都被封了官,一个个在中州耽于享乐,还把中原人乌七八糟的手段都学来用在同袍身上。”顾淳叹道,“没有了在西北的生存压力,这些人的野性,也都被磨去四五分了。但有一员大将,似是要推翻乌离取而代之。而乌离竟……没有什么危机感,任他兴风作浪。”

    公孙瑜接道:“那巴图尔来南疆,是想帮乌离坐稳位子吗?”

    “是,他想说服樛千德进攻江南,与西戎合作,南北夹击。”

    公孙瑜微微皱眉。巴图尔如此做法,就像是要再次点燃乌离的野心一般。有人能在乱世杀出血路,却不能守得祖辈基业,乌离……难道是大仇得报,便没了开疆拓土的心思了么?

    “这或许是个机会,”顾淳道,“我本想多等几年,但西戎政权不得民心,他们自顾不暇,南疆又已得安稳,等运河贯通,武器成批造出来,天时地利人和俱佳,还不出击,便是辜负了中州百姓。闻堂应当已经收到了我写的信,下个月会亲自来吴都商议……嗯,你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真好,”公孙瑜收回目光,偏头笑道,“以前也觉得你好,却不知道……你是这么好的人。”

    还好你没事了,她在心里接上后半句,千寒毒解,有这般才德的人,理应成为千古明君,若不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着实可惜可叹,是大梁的损失。

    顾淳像是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他站起来,竟轻轻把她抱在怀里,低声道:“以后不能再以身犯险了,知道么?我在山脚下那会儿……都快要疯了。”

    他最后几个字说的很轻,却重重地砸在了公孙瑜心上。

    顾淳从未……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年少时突经巨变,无家可归时不曾说过,在边陲蛰伏五年,遭遇炮火,不知前路时不曾说过,下定决心身死山河时不曾说过,在南方拖着病骨重整朝政,殚精竭虑时也不曾说过……他不敢,不敢全心去爱,因为担了太多,就太怕辜负。

    而他注定负重前行的生命里,竟真的出现了这么一个人,愿意站在他身后,不粘不离地一路跟随,思他所思,忧他所忧,隔着重重假面,却还是一次次原谅,一次次义无反顾,连回报都不曾索求。这种变化太细微、太漫长,是从简简单单地乡邻之好,到信任破碎再重建,再到深入骨髓的依恋。

    顾淳蹲下身来,慢慢地、轻轻地吻了上去。他等这一天太久,又觉得这滋味太珍贵、太舍不得去品。他突然觉得有东西落在唇边,咸咸的,一睁眼,竟发现公孙瑜的眼睛里盈满了泪,一笑就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好了,”顾淳揉揉她的头发,“晚上好好休息。”

    公孙瑜又恋恋不舍地抱了一会儿,才把手臂收回。两人相顾无言,又突然同时笑起来。

    第二日,顾淳给守在彭川镇的人都放了假。但劳模顾烨丝毫没有休息的觉悟,从早上忙到晚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