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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9

      局。他要一步步登上西戎的王座,再进攻中州,找到赵粲杀之而后快。

    无奈他天生不是功于心计的人,屡屡受挫,甚至因为太过心急卷入他人的利益纷争险些丧命,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汉人。

    那汉人自称“云舒”,只用一计便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乌离眯着眼打量了他很久——这人身形瘦小,衣着十分简朴,随身也没多少盘缠,像是从中州逃难而来。乌离知道此时的中州刚刚尘埃落定,赵粲果断将司马氏族一网打尽,立威甚广。“大梁”如一轮升起的旭日,照亮了多年混战、浴血的中原大地。

    云舒以谋士的身份留在了乌离身旁,而乌离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如鱼得水”。但乌离的老下属们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中原人颇有恶意。云舒曾被骗到山里呆了整整七天,出来的时候瘦的皮包骨头,只有双眼还是亮晶晶的,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饿鬼。他也被强迫做过各种脏活儿累活儿,连夜打扫马厩、修缮房顶、疏通沟渠。然而,云舒向来无怨言,对他们仍恭敬有加,弄得一群西戎汉子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长此以往,云舒终于得到了他们的认可,也从粗活中解脱出来。他天资极高,几年内便精通了西戎话及西域其他国家的语言,甚至成了乌离的中原话师父。他不争不抢,比乌离见过的任何人都有耐心,为了未来的巨大猎物,甘愿忍受一切苦难。

    而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不被猜忌的。直到乌离有一日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问他意欲何为,云舒才笑着说道,你现在不会杀我,因为我足够有用。我会助你登上西戎王位,入主中原。

    “可笑,”乌离嗤了一声,但把刀放了下来,“入主中原岂是儿戏?”

    云舒依然淡笑一声,拿了纸笔:“你可想过,为何西北儿郎骁勇,南疆巫毒神秘,却都不曾彻底打败中原人?”

    寥寥数笔,一架炮筒便成了型。云舒又细细地在每个部位作了标识,甚至写出了制造所需的材料。

    乌离瞳孔一缩。他清楚这是什么——在大雍末年,中原人已经在新型武器方面颇有进展,西戎王庭却不屑一顾,认为中原人孱弱,硬碰硬地遇上大马尖刀,依然胜算不大。但乌离这些年学了中原话、对这片富饶的土地了解愈加深入,便越觉得中原人可怕。

    “若我成了大业,”乌离盯着那图纸,缓缓道,“你要什么?荣华富贵?福泽子孙?”

    云舒这次没有笑,他神色平静,却坚定道:“不要什么,我做这些,只是为报一人知遇之恩,师徒之情。他不愿做恶人,我便替他双手染血。我与’大梁‘伪朝……不共戴天。”

    乌离愣了片刻,什么也没说,便提着刀离开了屋子。

    此后他与云舒联手,在王庭步步为营。

    帕夏是靠着和赵粲统一战线,才坐上了西戎王的宝座。但赵粲随之也与他签下了极不平等的条约,年年大批岁贡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永恒的朋友是不存在的。在云舒的设计下,无数鼓吹与旁敲侧击纷至沓来,帕夏的耳根子也渐渐变软,竟对赵粲也生出了反抗的心思。云舒选了个恰当的时机,献上了准备好的、厚厚的武器图纸,描绘出一番宏图大业。

    帕夏喜出望外,即刻下了打造武器的命令,在偏僻的山中造起了武器。

    可在穷山僻壤建造炮筒并非易事。材料运输、工匠制造、效果试验都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更何况为了不让西域其他国家知道这场“秘密革命”,也为了避开白虎营的耳目,保密工作也极耗心力。

    国库渐空,帕夏便强制贵族捐钱,劳力死于苦役,未成年人也被划在了强征的范围里。

    而乌离不动声色。

    他的心腹曾满心忧虑,觉得云舒不怀好意,想要掏空西戎,说不定是敌人。但乌离只是笑了笑,说他自有分寸。

    若一个人追求名,追求利,是很难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的。倘若他有一个机会,用更轻松的方式得到了名利,那变节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若一个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人,他有所牵挂,有深不可言的爱和坚持,他的追求便是执念,即便千难万险、荆棘丛生,即便自己会鲜血淋漓、万劫不复,他也不会回头。

    心有执念的人,互相之间会有所感应,一个眼神,便找得到同类。乌离清楚,自己和云舒都是这样,所以他不怕背叛。

    在这漫长的布局中,乌离也日渐学会了虚伪和隐忍。他一边和帕夏表着忠心,一边私下谴责国王的暴行,愿意追随他的人越来越多,西戎的政局,像是在平静的海平面下酝酿出了一场海啸。

    “海啸”的那一天,乌离带人正面牵制了白虎营的军队,帕夏的另一员大将从北山悄悄绕到中州与戎州的交界处。炮筒震天,白城被屠。身在王庭的帕夏大喜过望,却没料到乌离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