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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总归是舅舅舅妈,和我有关系的。”
“你没有义务去照管我的爸妈,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
挂断电话后,她心不在焉。代坤是怕她有负担她知道,可那句‘你没有义务’却让她胸口一闷,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与这世上的谁都扯不上什么关系,孤零零地苟活着。
没注意迎面走来的一对母子,小孩脚步不稳,手里的玩具‘哐当’掉在她前面。肩膀被人从后面拉了一下,夏名低沉的声音传来:“看路。”
她被吓了一跳,静静等小孩捡完玩具、她顺便平复好心情后才回望他,问道:“你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的?”
“你接电话的时候。”他面上非常宁静。
对上他的视线后,原本平复好的心情又如泥石流般倾塌。夏名像是一面照妖镜,总在她扮得人模狗样的时候让她显露原形。
一路上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倾诉着心情,零零散散中也简单介绍完了自己的家庭。
饺子出生成长在溧县,与其他家庭不同,她妈妈患有小儿麻痹症。爸爸为了三万块礼金娶了妈妈,结婚一年后爸爸下落不明。有人说他跑去大城市了,也有人说他赌博入狱了。真相究竟是什么谁都不知道。饺子从出生开始就是外婆抚养,她两岁时妈妈躺在竹椅上安然离世了,当时她坐在竹椅边玩着妈妈衣服上的流苏条,什么都不知道。
她上高二那年,外婆去世。那是天气灼人的夏季,放学回家时外婆和妈妈一样,坐在一把竹编躺椅上,闭着双眼一动不动,走得安详没有痛苦。
后来她原先住的房子被长辈们卖了,没成年的她没了监护人也没了去处,几经兜转,二舅三舅和小姨都不想收留她,最后是大舅瞧她可怜才带回家。
“外婆说我命很好,我出生的时候妈妈精神状态不好,话都说不清。当时四周没人,我被脐带缠满了全身差点窒息,妈妈本能地自己咬断了脐带把我放在床边。”
“母亲的伟大就在于此,就算自己神志不清也能感应到孩子的难受。”
她微微仰头看向悬在半空中太阳的位置,犹如梦呓:“你说,我妈到底记不记得她还有个孩子在人间?”
夏名没有直接回答。“她是爱你的,虽然能力受限,但她给了你最好的生命。”
饺子犹豫了片刻,经过小区里肆意喷洒的喷泉时抿嘴问:“你会觉得我不成熟的表现和不可思议的行为都源于一个破败的家庭吗?”
她听过太多这样的话,觉得她来自这样一种家庭所以性格孤僻不能深交;觉得她没有爸妈教育所以道德观念差;觉得她的好心是表面,背地一定是提防和算计。
夏名侧头冷静又理智道:“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你的行为和表现都应该由你自己负责。”转而客观被柔和代替,阳光将他整张脸照得异常温暖。“若真源于此,我只会更心疼你。”总是傻乐大笑、沮丧易怒的她,怎么不让人心疼。
心疼啊?莫名戳中她的心口。她一脸玩世不恭,耸肩撇嘴道:“看来你深深为我着迷呀!”
夏名并不否认,淡淡地笑了。“昨天的问题考虑得怎么样?”
“我正在权衡利弊。”
“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你不会做饭不做家务还喜欢指手画脚。”
“以后会尽可能少指手画脚。”
“你不会篮球不爱运动还特别尖酸毒舌。”
“这也不成问题,以后我可以走路上班。”
“你不会——”在她掰着小手细数时被夏名含笑叫停。“你知不知道你越是挑三拣四就越证明你想答应我?”
她僵着手指别过脸。“屁啊!你都糟糕成这样了我是有自虐倾向吗?”
“这是很普遍的病症,嫌货人才是买货人。”
她摇着头矢口否认,逐渐加快了步伐。“才不是,我只是声张正义!”
夏名伸手揉她脑袋。“承认吧!你至少是有一点喜欢我的。”
他暖暖的脸安静、俊美,她心生荡漾。这是人之常情,谁怪他长了张勾人的脸。不想再装糊涂,点头道:“那行吧!从现在起我是你女朋友了。”
夏名搂了搂她窄小的肩膀,语气里有不加掩饰的庆幸与喜悦。“很高兴你做了正确的决定。”
“那作为你可爱又漂亮的女朋友,我应该做些什么呢?衣服我在帮你洗,饭我在帮你做,家我在帮你收拾。确定身份后该不会还要帮你值班吧?你知道我最怕鬼,晚上肯定不会去医院的。”
“夜里值班肯定需要,有必要时还得帮我动动手术,有医闹还需要上前抗揍。”饺子听了咯咯直笑。
回到家两人亦如平日,丝毫没有尴尬与奇怪。该做饭的做饭,该洗澡的洗澡。完了该煲剧的煲剧,该看书的看书。后来她想了想,既然是女朋友了得贴心一点,准备回房间看剧不打扰他看书,结果在她起身的一刻被叫住。
他说:“你去哪?”
她答:“我上楼看剧,在这我会打扰到你。”
他说:“就在这,不会打扰。心不动,万物皆不动。”
她又坐了回来。后来睡前她想了想,既然都心不动万物皆不动了,那她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