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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瑟瑟抖动着,心里一万个祈求: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吴姝的祈求没有用。黑衣人仿佛更加确定哪里藏了人。
他缓慢地转身,朝吴姝的方向走来,仿若一把尖锐的黑色的刀,正是来取她性命的。
求求你!别过来!
“咔嚓”一声树枝被踩裂。
“谁!”门外传来一声呼喝,像是巡逻的守卫。
黑衣人定住了身,犹豫了下,终究还是转身,轻轻一跃,消失在黑暗之中。
门外隐隐传来说话声,“大人,走吧,宫中是非多呀!”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已经千万年,又或者只是一瞬,吴姝确认又确认,那位黑衣人已经走远,巡逻的侍卫也不会返回,她才站了起来。
蹲得太久,站起来时费了很大的劲,当她扶着墙角站起,才发现裙摆后面全湿了,夜晚的风一吹,格外的阴冷。
吴姝默默地把刚才蓄在眼中的泪水,无声地流了出来,准备按原路返回,可在跨脚的刹那,她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看着采菊倒下的地方。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勇气再看采菊一眼,可是现在,她像是突然魔怔了般,盯着采菊的尸体,如饿狼看到了猎物。
一个巨大的声音在脑中炸开:如果不是采菊贪财,以为她给人递消息收银子,那今晚死的可是她!
她回忆起来,那位黑衣人身形消瘦,身姿也不笔直,透出某种古怪,吴姝从来没见过他。
可他二话不说,接了东西就杀人。要么是得了命令,要杀吴姝灭口。要么是被人发现,取了东西也要杀人灭口。
两种可能,背后指使的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吴姝都会没命!
她不能回去!
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不管是她的主人,还是主人的对头。她活着都会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麻烦,所以死了才会干净。
此时,月光冲破重重乌云,在云边镶嵌了淡淡的银边,暗淡的月光照在吴姝的脸上,泪痕犹在,可求生的欲望,让她从心底生出一股坚毅。
她要逃,逃离这座宫殿,这座吃人不吐骨头,永远有千万种让人不知不觉死去的活死人墓。
下定决心后,她小心地跨过采菊的尸体,沿着那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钻了出去。
绕过几个拐角,穿过几处残檐断壁,便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小树林。
晨曦乍现,树林里哗哗地响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举目四望,才发觉身后的宫墙破开了个口,地上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想必是那黑衣人留下来的。
前面茫茫无知,可能有许许多多的艰难困苦,可身后的豺狼虎豹,已经让她没有退路。
吴姝静静地抿着唇,不再多看一眼,转身投进了那片预示着自由的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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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的路上并不顺畅,一是毫无事前的准备,身无分文的吴姝只能靠偷靠乞讨才勉强果腹;二是她经年累月的呆在宫墙内,即便遭受磨难,也无半分野外生存的能力。
孤身一人的女子,在这世间活着实在是太难。
且不说其他,就是光吃饭这一条,就够让人伤脑筋。
吴姝只想讨口饭吃,粗活脏活都愿意干,可是没人愿意用她。要么就是卖身进青楼,或者大户人家里为奴为婢,谁也不愿意给一个女子一口饭吃。
遇到不怀好意的人,若非看她邋遢不堪,吴姝又机警,险些招了毒手的也有。
还有一些家徒四壁鳏寡孤独的男人,有娶她之意。
吴姝均一一拒绝。她不想从那一个巨大的牢笼,又钻进另一个更小的牢笼中。
幸得她身子底子好,即便饿晕了醒来,喝一点水,又能继续找吃的。一路乞讨,直到了十里镇的边上。
这日,吴姝嚼着晒干的薯块,心想:眼看马上就冬日,如果再找不到容身之所,如今这茅草屋怕是捱不过冬。
这时,隐约有嘈杂的人声传来,吴姝立马坐直了身,收拾收拾,藏了起来。
原来,是一个迎亲的队伍,八个穿着喜服的汉子和一个花红柳绿的喜娘,估计轿子里还有位新娘。
只有两担子的嫁妆,看来新娘只是个小门小户家的姑娘。
他们停下歇息,刚好就在破草屋上头的山路上。吴姝就听那喜娘说:“哎哟,你也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要嫁这吴二爷,只还没过门,就这么大的脾气。”
一个抬轿的汉子说:“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妹子,一个病秧子,过不了过久就要挂的,守寡也怪可惜的。”满嘴垂涎。
喜娘呸了他一声,帕子一扫,打在那汉子的脸上,“可惜不跟你了吧。”
那汉子伸手一抓,拉着喜娘就往怀里带。喜娘丰满肥硕的躯体,一下子被汉子拽在掌中,都变了形,看着都疼,可那喜娘似喜似痛地呻~吟一声,激得那汉子哈哈大笑起来,“信不信我就在这里办了你!”
众人一阵哈哈大笑。喜娘不痛不痒地打了那汉子几下,才从轿子里带出新娘,“新娘子解个手,你们在这等着咧。”临走前,那汉子还在她肥臀上打了一巴掌。
喜娘和新娘走到了茅草屋的后头,喜娘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