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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涨红,还散着几丝血迹,纪云玦木着脸任由太医包扎,不搭理长吁短叹的宫人,透过身边围着转的重重人影,看见琉璃缸中模糊的鱼影,可不是之前缩在角落战战兢兢的样子了。

    露出了獠牙之后,反倒还拖着长尾慢悠悠地打转,气定神闲得好像知道无人能治它似的。

    “行了吧,你们,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纪云玦收回视线,对身边苦着脸得随侍说:“活像我被刀砍了似的,走了走了。”他拔腿就走,才走到门口,倏得回过头来,对众人警告道:“今天这事儿,谁都不许往外传,被条鱼袭击,本世子都没脸见人了,”他狠狠剜了一眼人群中的一个宦官,刚才就是他胡说八道。

    当纪云玦的鲜血流入文鳐鱼的口中时,它浑浑噩噩的灵识在这一刻清晰起来,如冬雪消融,朝露四散,什么都记起了,苍梧之野,方外山,仙界,凤玳,魔族还有最后,从云海中飞射而出,束缚了她所有灵力的咒术。

    泉珃一条鱼在琉璃缸中只能看见模糊重叠的人影,浮出水面听见一个略感耳熟的声音,便一个挺身跃出水面,刚好与纪云玦的视线撞在一起。

    司青宽?泉珃大惊失色,不对,不对,这小孩儿比司青宽可年幼太多了,跌回水中的瞬间,她恍然醒悟过来,这是,司青宽的转世啊。

    第35章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隔了一日,纪云玦在灵囿“遇袭”一事就传到了弘文馆。

    一同上学的宗室子弟闻言,无不拊掌大笑,东陵世子被众人打趣地抬不起来头,只能暗磨后槽牙。

    然而祸不单行,今日讲学的太傅听闻此事,还点名让纪云玦以文鳐为题,作赋一篇。

    素有才名的纪世子咬着牙,硬着头皮,作了一篇辞藻华丽的律赋,太傅抚须闭目听得连连点头,在座学子捂嘴耸肩使劲憋笑。

    待到下学时,五皇子挨过来,对脸色不佳的纪云玦道:“走,去灵囿,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看他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纪云玦就来气,“我一个大男人,和条鱼计较个什么劲儿,再去找场子才上赶着当笑柄。”

    五皇子收了笑,正色道:“不是瑞兽,是那些转身就卖了你的狗奴才,要不是他们多嘴,哪儿可能传得那么快。”

    “他们啊,”纪云玦站起来理了理衣袍,懒散道:“算了吧,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五皇子就见不得他这副样子,急道:“唉,你就是这样,你不把自个儿当回事,他们人人都欺负你。”

    “打住,打住,”纪云玦拍开他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余光在四处溜了一圈,见无人注意他们两个,才懒懒道:“犯得着和群阉人置气么,走了。”

    纪云玦虽是东陵质子,却也有着大疆皇族血脉,他的母亲,是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姐姐,自他十岁来到大疆起,就一直住在太后宫中,吃穿用度比一般皇子只高不低。

    如此圣眷恩宠,难免遭人妒忌,纪云玦好容易出了个糗,没那么容易能脱身,果然,门口就有几个皇子正等着他呢。

    “云玦,和我们一同去灵沼吧,”有人问道。

    纪云玦无语,灵囿不就在灵沼旁边,“不去。”

    “怎么了?还真就被文鳐鱼给吓住了?不敢再去了?”

    拐着弯请不去,又改激将法了,纪云玦哼哼两声,懒得理会。

    但五皇子就忍不了了,他这还欠着纪云玦的救命之恩呢,怎么也不能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欺负了,“怎么说话的?就你也敢说旁人胆小,云玦再怎么也比你胆子大。”

    纪云玦掏了掏耳朵,这话听着怎么不大对味呢。而且五皇子也忒没脑子了,如此一答,不正中下怀了么。

    果然,围着的一众小子就开始七嘴八舌的嚷嚷,“既不怕,何不去再会一会此鱼?”

    “就是,云玦莫要推脱了,这就叫不打不相识。”

    “东陵世子与瑞鱼既已相识,何不给我们引荐一番。”

    五皇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句话没有解围不说,反而将云玦架了起来,这会儿,不去都不行了,他略带歉意地去看纪云玦,尴尬一笑。

    纪云玦叹了口气,今日嬷嬷做了他最喜欢的桃花酥,原本是要赶回去乘热吃的,他摆摆手,“得,同去。”

    一干宗室子弟起哄欢呼,浩浩荡荡往灵囿的方向走去。

    灵囿中养着许多奇珍异兽,每一只都能和祥瑞搭上边儿,各个都来头不小,但都比不得新进宫的文鳐鱼,能一气引来如此多贵客。

    侍奉瑞鱼的宦官诚惶诚恐,而琉璃缸中的主角却懒得动弹,泉珃如今恢复了灵智,实不愿被一帮凡人小子围着指点,修为全无又无法离开,只能潜入水底,眼不见为净。

    “云玦,它怎么都不动弹,莫不是病了?”有皇子如此问道。

    “该不会是你来了,它就躲起来了吧。”

    “你唤它,看它还认不认得你。”

    众皇子七嘴八舌怂恿纪云玦再与文鳐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