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3
的鞋子脱了,又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的腿搬到床上。最后在他的脑袋底下随便塞了个枕头,成功地把自己累得坐在床沿上直喘。
这时钟瑄忽然睁开眼睛,朝她看了一眼,“小花儿!”
沈青吓了一跳,“你……你醒了?”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她从天而降的事实,钟瑄又自己把眼睛闭上了。
他那好看的眉毛蹙了起来,“小花儿,别生哥哥的气么!是哥哥错了!”
沈青一下愣住,低声撇着嘴道:“瞎说什么大实话?你哪会错?”
钟瑄翻了个身,把脑袋下面的枕头扯出来,紧紧搂进怀里,“知道你讨厌里长么,哥哥让人收拾他了,你再不生气了,啊?”
沈青诧异地道:“你怎么收拾他的?”
钟瑄迷迷糊糊地道:“我有个昔日同窗么,在洛城做官。我给他带了信,过几天新里长就来了……放心么!哥哥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好吧!算你识相!沈青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微笑,从床上又找出一个枕头,重新给钟瑄塞好,“那你不卖菜了啊?你的解元菜怎么办?”
钟瑄摇头,“给水牛了么!他不容易,让他们自家人做去吧!”
沈青微微怔住,钟瑄费了那么大力气,每天起早贪黑地张罗,还搭上了解元的名头才做成的卖菜生意,就这样白白送给了水牛吗?
他这是,在帮她赎罪吗?
在钟秀家里的两天,沈青好像比以前活得更明白了。那些前世她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仔细体会的事情,她都重新来了一遍。
她发现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人们之间的关系和感情,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不是黑就是白,而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彩色丝线。
比方说李小满的奶奶,那个沈青深恶痛绝的李王氏。沈青看见她任意打骂钟秀和李小满,恨不得让她立刻瘫在床上。可是对于李小满和钟秀来说,她却是那个家里不可或缺的一员,她好了,才是一家人平平安安。
比方说水牛的老婆,那个和里长野外偷/情的女人。趴在稻草堆上,把装着菜油的瓦罐子扔下去的时候,沈青是带着快意的。她当时觉得她替水牛出了气,替他惩罚了那个趋炎附势、为了几亩税田就能对家庭不忠的女人。可是她死了,真正受到惩罚的却是水牛,还有那三个无辜的孩子。
所以她隐隐有种感觉,恐怕真是她做错了。人们也许并非真的懦弱无能,也并非缺乏报复的勇气和手段。那些无奈的妥协和退让,或许只是出于一种成全。
嗯,是一种她不曾了解过的复杂的爱?
这也许就是人们生存的方式。人间温暖,不完全是因为付出,还因为宽容和牵绊。
而她,终于有一点点懂了。
看着眼前的钟瑄,沈青不禁有些难过。
这个男人为她梳头、为他做饭、为了她学着做生意,为了她这个半路捡回来的妹妹,承担了太多他本不该承担的东西。
就算是她自以为是跑到稻场放火的时候,他当时虽然气急败坏,却也从来没有过多的指责。他总是默默地把责任揽在肩上,用他自己的方式去替她补救。
她时常想着逃离,而他却把她当作了唯一。
从今往后,真的不能再这样了,她得像他盼着的那样,真的长大才行。
沈青捂着脸正在忏悔着,床上的钟瑄忽然闹起酒来,两手一挣就要翻身到床下。
沈青的满心感动瞬间化为乌有。她赶紧伸手将钟瑄的洗脸盆儿扔在床下,钟瑄趴在床沿,翻江倒海地吐了一阵,留下满室的恐怖气味!
沈青气得不行!见过讨债的,可没见过这么快的!这边她刚刚忏悔完,他立刻就来考验她来了!真真是她命里的天魔星!
沈青捏着鼻子把盆子拿到院子里冲洗干净,重新回到卧房。然后把窗子全都打开透气,又倒了杯水过来,扶着他的头,慢慢给他灌进去。
醉酒的钟瑄比他清醒的时候还要懂礼貌,“谢谢你么!我还要喝!”
沈青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果然给他又倒了一杯,埋怨他道:“你这是心里放了什么事过不去,非要跑去喝酒啊!”
钟瑄喝了水,眯着眼睛憨笑着道:“不是开店么!总要打点打点!他们说酒多感情深,不能不喝的……”
这些混蛋特么地就会欺负我们家的老实孩子!沈青气道:“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店,你得瑟什么?”
钟秀的男人一看就是能喝酒的,怎么不喊着他去挡着酒?
钟瑄稀里糊涂的,答非所问,“秀儿姐想出来单过么!”
沈青叹了一口气,这人都醉成这样了,还惦记着水牛和钟秀,怪不得这些人也这么喜欢他,信任他,连带着把她也视为上宾。
钟瑄还要拉着沈青说话,他喝醉以后智商显著下降,傻话说了一箩筐,不管说什么都要带个“么”字,这可真是成了老头子口中的“傻蛋”了!
沈青不耐烦听他的醉话,把他摁倒在床上,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