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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津身着披风,双手交于两袖之内,亦望着梁尘飞背影,“父亲曾教你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于梁太傅,长姐心中明明感其可信,又为何如此?”
瞪大了眼睛,见眼前孟津难掩少年老成,孟榛几乎不敢置信,不禁试探,“津儿?”
咧嘴一笑,“嘿嘿,长姐,我们也回府吧。”语毕一步三跳去追上梁尘飞,简直同方才判若两人。
踏雪而归,于梁府门前,伫立许久,再进此门,已是心意了然……
先去看了看孟津有无乖乖回房下榻后,才直奔梁尘飞书房,到了书房门前,却见一室黯然。
老管家恰合时宜于暗处走出,“夫人,太傅这会儿,正在院中湖上。”
“哦!对了,太傅还叫您,挑些青梅带去。”
感情是算准了自己来找他,这般心知肚明却故弄玄虚,孟榛太过气结,不禁牢骚,“他如何料定我会去找他?挑些青梅?哼,还竹马呢青梅?!”
老管家忍笑,弓腰轻咳,“咳,这,老朽未曾可知。”
“罢了,梁伯,您早些歇息去吧,这时辰天寒风凛,切莫再惹了伤寒。”
末了,寻了着些青梅,提了盏灯笼,不慌不忙,踱至湖边,只见那湖上一叶扁舟,其内亮盏烛灯,光亮暖然。
梁尘飞于桌边而坐,小桌之上,暖炉温酒,蒸气袅袅升起,映他于迷离之中。
让人不由得心神安宁,缓步沿至岸边,踏上小舟,同梁尘飞相对而坐。
小舟随风游之,环视湖上,仅一层薄冰,有雪覆其上,行至岸边,可见冰挂雾凇,皆笼罩于朦胧月光之下,更显通透玉洁。
夜空中,皓月千里,星河与之相伴,莹光烁然。
此番美景,孟榛不由欲赞叹一番,不经意回首,却正望向对面低头煮酒的梁尘飞,当下心中暗叹,书中所言,公子世无双,许是,大抵这般。
蓦然抬首,二人四目相对,孟榛霎时屏住呼吸,不知自己面色微红,一瞬亦忘了本要说着什么,目光游离,瞥见青梅,紧忙扔到桌上,“咳,你的青梅!”
十指修长,拆开油纸,语气悠长,“嗯,我的青梅,终是到了……”
未究其深意,见他只着件常服,许是医者之心使然,孟榛不免叮咛,“夜间风寒,太傅,许该添衣。”
取了炉上温酒,斟满二人酒杯,“无妨,青梅煮酒,一时片刻,尚可御严寒,说来,榛儿可知,为何世人皆爱青梅煮酒?”
杯酒于手,闻其清而不浓,浅尝辄止,唇齿留香,后有辛味萦绕,腹中暖然,孟榛嫣然一笑,“青梅煮酒,早于《本草纲目》便有所记载,“梅”,花开于冬,然熟于夏,味酸,可解毒,止痛,止伤寒,而煮酒本身,亦可挥些许酒气,唯留温酒暖胃,两者相合,益也。”
难得见梁尘飞敛了笑意,昂头尽饮杯中酒,“没错,而如今,融国,江山社稷,亦如此青梅煮酒,愿吾辈,可为薪火、青梅,蒸去毒质……”
“太傅所说,于我知无不言,可还当真?”
“自然。”
早在路上孟榛便理了理思绪,此时语气却仍有几分试探,“今日自上朝,太傅至夜方归,后于进出宫必经街边,又见摄政王、项将军二人,想来,可是宫中可有重大变故?”
梁尘飞本就敛了笑容,几分冷清,谈及此事,难掩严谨沉重,“不错,今日一早,便有大俞使者传信,二皇子,前天夜里遭刺客刺杀,如今下落不明,凶多吉少。”
“二皇子!融迟?!”,难免乱了心神,知己好友,怎会一夕之间,便只剩了下落不明,凶多吉少?!
“莫慌,大皇子已派手下亲卫,潜入大俞,打探二皇子下落,更何况,此事,实则乃直奔大皇子而来。”
孟榛蹙眉不解,“何以见得?此时远在大俞,于水深火热中,明明是融迟!”
条理俱清,梁尘飞徐徐道来,“大俞信使早晨抵达融国,传信后,圣上便已立即下令紧锁此信,按说,不会有半分泄露,至夜,京城民间却皆已沸沸扬扬,风言风语所传,“大皇子,是为夺嫡至高位,不惜残害手足…”此等言论,而今已甚嚣尘上。”
强抑心中怒火,嗤之以鼻,孟榛恨声,“夺嫡?!根本不可能!融迟根本就不能……”
梁尘飞食指抵唇,噤声之意,“不必多言,想来你我皆深知二皇子,可眼下,万民之思,舆论之盛,非你我可左右。”
“可说来,知此事之人,应当甚少,不怀好意之人将消息放出,岂不是引火烧身?!”
已无心暖酒,梁尘飞似是畏寒,双手交于袖中,目光悠远,“此乃事态严重之端,大俞信使携圣上复函,于归国途中,尚未出融国境内,便遭刺杀,复函不翼而飞,由此,二皇子之事不胫而走。”
孟榛自然也深知,两国相交,使者安危,对局势最为微妙,无论两国交涉何事,若和谈,自然皆大欢喜,可今日所传之信,使者遇刺,于大势,则着实将融国至于不仁不义的地步,更何况,近年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