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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收拾的很干净,只是周围冰冷萧然,透着死一般的孤寂,像极了卫枭这个人。

    她往床前走去,少年仰躺在床上,眼睛在幽暗的屋中亮的惊人,他看着床顶,手里紧握着一把短刀,迟缓的眨眼,安静的像是死了,又好像随时能满身戾气的暴起杀人。

    罗悠宁站在那看了他一会儿,侧身在床边坐下,她也不说话打扰他,只是看着他磨破的手指,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里头装着他们罗家特制的金创药。

    她捧起他一只手的时候,少年漆黑的瞳仁闪烁了一下,随即便归于平静。

    罗悠宁在屋子的角落里找到一盆清水,她沾湿了帕子回来给少年擦手,小姑娘的手是这世间最为温柔的良药,少年濒死枯冷的心终于注入了一丝活气。

    她一边给他擦药,一边跟他说话,关心的语气带着一点小小的抱怨:“我每次见你,你都要受伤,你是不是故意的,所以总这样折腾我,让我心疼你。”

    心疼?她会心疼吗?卫枭感受到了胸腔明显的震颤,他想听她继续说。

    “卫枭,从我进来开始,你就没有理过我,今日下午,你说的话是骗我玩的?”

    “我知道了,我从前对你不好,你心里恨我,是不是?”

    少年眼睛眨了一下,眸中有清醒过后的痛苦和挣扎。

    小姑娘越说越委屈了,“你要是真恨我,现在就起来跟我说,我一定从此不缠着你了。”

    她等了半天,少年依旧没什么反应,只好把心一横,说道:“那我真走了。”

    她站起身往门外走,脚步声渐渐远离,房中唯一的亮光也熄灭了。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少年的心剧烈一跳,黑暗中难言的恐慌包裹住他的全身,他翻了个身,固执地伸手,却什么都没抓到。他开始使尽全身力气想去追,骤然起身,他脱力一般跌倒在地,手依然朝门边够着,嘴里不甚清晰喊她的名字。

    “阿宁……”别不要我,“阿宁。”

    房间里突然亮了起来,灭掉的灯笼重新被点亮,罗悠宁捂着嘴,泪流满面,她的眼泪落进嘴里,那味道又咸又涩。

    卫枭睁眼看过去,病态疯狂的眼里只容下那一个小小的身影,她在向他跑过来,没有半点犹豫。

    小姑娘蹲在地上抱住了他,她只恨自己的怀抱不够大,不能把这个满心残破不堪的少年全部遮挡。

    “卫枭,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我永远也不会走。”她的泪滴在他后颈上,冰凉又滚烫。

    那怀抱温暖又柔软,他疲惫孤冷的心仿佛找到了依靠,像极了记忆中那个人。

    他们坐在地上,少年将头靠在她肩膀上,声音沙哑的开口:“她走了。”

    卫枭从有记忆开始,就知道了自己是个多余的人。晋王府所有的下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嘲讽和不屑,元嘉郡主更是把他当成一个脏东西,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他仿佛生来就该待在阴暗和污浊滋生的地方,而这个小院是他最后能够守住的一点美好。

    这里在他五岁之前也住着另一个人,王府里的下人说那是他的疯娘,年幼的卫枭只听见娘这个字,都从心里欢喜着。

    他懵懂地靠近她,她有时候很温柔,会轻声唤他的名字,然而卫枭到了她面前,她又像竖起了尖刺的刺猬,怨恨地推开他。

    卫枭仿佛不会痛,重复着母亲一次又一次的温柔与冷待。

    直到五岁那年,有一日,她叫他过去,没再推开他,而是轻轻抱住他,她的声音很温柔。

    “卫枭,卫枭。”她除了他的名字,多余的一个字也没说,最后她将一把短刀塞进他手里,卫枭固执的以为,自己的执着换来了母亲的爱。

    可是当天夜里,母亲吊在树上冰冷僵硬的尸体给了他重重一击,她抛弃他了,所以那个怀抱是留给他最后的温柔。

    他抱着她的尸体,第一次明白了,此生不该渴求任何不属于他的东西。

    *

    罗悠宁端了一盆脏水出来,卫鸿赶紧迎上前,问道:“怎么样了?”

    小姑娘压低声音:“没事,他睡着了。”

    卫枭讲完那个故事,疲惫的闭上眼睛,罗悠宁扶他到床上去睡,又在里面陪他一会儿,确定他睡熟了才出来。

    卫鸿松了口气,他想送兄妹俩回去,被小姑娘拒绝了。

    “他醒了找不着我,会以为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梦,我等他醒过来再走。”卫枭方才神志不清,不一定会记得她来过,罗悠宁不想让他再伤心一次。

    几人便坐在小院里等着,罗悠宁看了看面前的水井,又看了一眼那被毁了一半的树,心情低落。她无法想象,少年是怎样在日复一日的期待里,孤独活着的,这样的日子换了她,过一日都受不了。

    夜色漆黑如墨,几人撑不住打盹时,屋里终于传出一点动静,罗悠宁顿时醒过神,推门走了进去。

    卫枭眼里还有刚刚醒过来的茫然,看见小姑娘时,他的记忆开始苏醒。

    “你醒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