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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儿子。”
裴章看了眼徐蘅怀里的孩子,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问跪在地上的御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御医就将小皇子的情况跟他说了。
裴章听完眉头皱起:“连你们没有办法?”
御医们齐齐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跪在最后面一个年纪看起来很轻的御医说道:“皇上,臣听闻原来靖远侯有喉疾,连院正都没有办法,后来被民间的神医给治好了。不知能否张皇榜悬赏呢?重赏之下,或许能找到会医治小皇子的神医。”
其它御医虽不赞同他的意见,私心觉得这是砸了自己的招牌,但如今对小皇子的病束手无策,一个弄不好,连命都会搭上,也不敢反对。
“不行!你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小皇子得病了吗?”大内官立刻斥道。
“皇上,御医说得对。元儿的病情要紧,请您张皇榜吧?”徐蘅恳求道。
裴章犹豫了一下,孩子不停地啼哭,撕心裂肺,好像在经受很大的痛哭。他口不能言,只会哭,看起来格外惹人心疼。
“你让朕想一想。”裴章说完这句话,就带着大内官出去了。
徐蘅倒退一步,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看着那个离去的冷漠背影,再看了看怀中的孩子,用力抓着襁褓,咬紧嘴唇。
她的心一寸寸凉下去,好像终于明白为何当初嘉惠后宁愿病死在长信宫,也不向皇帝乞求半分怜悯。人的心就像一片地,精心养护,方能长出茂盛的花树。当心荒芜了,寸草不生,自然也不会再期盼所谓的光明。
皇帝不救,她自己也要救这个孩子。不惜任何代价。
裴章走出蒹葭宫,下台阶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大内官连忙扶住他,小声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裴章摇了摇头。他也担心孩子的病,这毕竟是他唯一的孩子,但却不能用御医所说张皇榜的方式。先前他无后,朝中极不安稳,朝臣各怀鬼胎,不是想往后宫塞人,就是要他在宗室里头选一个过继到膝下。沈潆为此遭了许多非难,他也不得不一个个地把女人纳进后宫。皇帝没有子嗣,不利于江山的稳固。所以皇子得病的消息,绝对不能公之于众。尤其在这样内忧外患的时刻。
他对大内官说道:“去把冯淼叫来。”
没过多久,冯淼就赶到了明德宫。裴章坐在暖阁里的炕上,手撑着额头,面如土灰。御医再三交代他要静养,可事情永远处理不完,剩下的时间那么短,他几乎没办法停下来。
冯淼跪下行礼,只听皇帝说道:“你把一半的人都派出去,遍访民间擅治小儿疑难杂症的大夫,把他们都请到宫里来,越快越好。记住,不许声张,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冯淼抬头道:“据臣所知,民间那些神医圣手的脾气都很古怪,怕是等闲请不到宫里来。”
他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如果那些人能被高官厚禄收买,应该就在太医院而不是民间了。
“只要有真本事,绑也要绑来。”裴章沉着脸说道。
冯淼得令,从宫里退出去。
裴章躺在龙床上一夜,辗转反侧。他心中记挂小皇子的病情,想要再去蒹葭宫看看。未及他起身,就又出了事。蒹葭宫那边的人来禀报,庄妃和小皇子都不见了,连带她身边的女官都找不着了。
昨夜太医院的御医留在蒹葭宫看护了一夜,清晨的时候有了睡意,就打了盹儿。奶娘以为有御医守着,也没听见小皇子哭闹,就没进去查看。等到下一个御医来换值的时候,才发现摇篮空空如也。
“询问宫门的禁卫了么?几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裴章厉声问道。
大内官又赶紧派了人去询问,说天未亮的时候,的确有蒹葭宫的宫女拿着腰牌出宫,说是去庄妃的娘家拿点东西。禁卫看到是蒹葭宫的人,就放行了。想来庄妃和皇子都在那辆马车上,可他们要去何处?小皇子还病着,庄妃不可能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庄妃抱着小皇子肯定走不远,定是在皇城附近。或者有人故意引他们出去,叫锦衣卫查。”裴章拍了下桌子说道。
锦衣卫在京城里,号称天罗地网,很快就查到了庄妃的行踪。庄妃抱着皇子坐马车出宫,宫外似有人接应,在城里绕了半圈,最后驶进了皇城根下,住着最多权贵的地方。根据判断,那辆马车应该停在安定侯府附近,因为里头传出孩子的哭声,才被人注意到。
“你说他们进了安定侯府?”裴章以为自己听错。
冯淼已经去暗访名医了,来禀报的人是他的副手,模样十分老实,从前甚少在皇帝面前露脸,声音很紧张:“那附近只有安定侯府一家,没有别的去处。臣等查问了在街坊外面开面点和包子铺的人,他们都说看着马车从那条街进去,因为天色很早,还听见孩子的哭声,所以才有印象。后来马车再出来时,就没再听见孩子的哭声,他们还觉得奇怪。安定侯府大门紧闭,我们的人已经把它包围了,只是不敢直接冲进去,所以微臣来请示皇上,下一步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