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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带着裴延绕了几个巷子,把裴延都走晕了,才停在一个乌木门前,敲了敲。他敲得很有规律,显然是暗号,过了会儿,门就打开了。
小倌儿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裴延看了看四周,这条巷弄很狭窄,还摆着很多杂物,不像是富贵人家居住的地方。但俗话说大隐隐于市,锦衣卫倒是很难找到这样的地方。
他负手走进去,里面有个小小的天井,沈潆果然坐在其中的一张藤椅上。
“嘉嘉。”他叫了一声,放下心来。
沈潆抬头看见他,连忙起身向他走过来,一下抱住他:“你没事吧?我担心你进宫会出事,一直在这里等消息。”
裴延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头问道:“没事吧?”
沈潆摇了摇头:“我与裴夫人原本是认识的。这里头有些渊源,稍后我再说给你听。”
裴延这才看向另一张藤椅上坐着的人。
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眼睛十分清澈,就像春天的泉水一样。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眼神十分深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更像一口干涸的井。
“靖远侯,恭候多时了。”蓝烟开口。
沈潆原本让易姑姑去沐晖堂禀报魏令宜,可是易姑姑走到半道上,被李福家的拦住了,给她塞了个纸条。那纸条是蓝烟派人递的,说可以探听到宫里的消息,还能保证裴延能够平安出来,让她单独上侧门外的那辆马车。
若是换了旁人,沈潆是绝不理会的。但是蓝烟的身份太特殊,她又觉得蓝烟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可能会关系到整个大业的国祚,关系到裴章和裴延各自的命运,所以她几乎没有多想,就来了这里。到这里以后,她本来有很多问题要问,可蓝烟直接让她等,说等裴延来了,她自己会交代。
“裴夫人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沈潆直截了当地说道。
蓝烟仰起头,靠在藤椅的椅背上,抬头望着天空,好像陷入了回忆:“这个故事太长了,我就捡紧要的跟你们说吧。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的本名叫蓝烟,原是永王之妃。”
沈潆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她早就知道蓝烟的身份。反倒是裴延,整个人愣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裴延没见过永王妃,永王和永王妃应该在皇上登基的那一年就死了,如今忽然冒出来一个人自称是永王妃,裴延也不会贸然相信。
“你说你是永王妃,何以为凭?”
蓝烟站起来,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递过去给裴延:“这块玉佩,侯爷请看一看。”
裴延把玉佩拿过来,那是一块雕刻成狻猊模样的薄形玉佩,形状如狮,喜烟好坐,所以一般出现在香炉上。先帝的头九个儿子,每个人在出生的时候,都会得到先帝所赠的一块玉佩。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只裴章没有。
也许他的出生对先帝来说是个意外,也许他不被先帝所喜,所以先帝没有为他准备。裴章每每跟沈潆说起此事,都有些意难平。
沈潆没有亲眼见过这一套玉佩,只单从这玉的成色还有雕工上发现了问题。裴延给她的那块裴家的传家宝,似乎跟这块极其相似。
她的手下意识地按住香囊,蓝烟已经说到:“怎么样?侯爷应该觉得不陌生吧?先帝得美玉,总共雕刻十块,前九个皇子每人分得了一个,只当今皇上没有。还有一块最大的,也是先帝最满意的,应该被先帝给了侯爷的生母。”
“你说什么?”裴延难以置信地问道。
蓝烟点了点头:“您没有听错。如今在侯府里的那位王氏,并不是您的亲生母亲。您的亲生母亲,就是当年被先帝囚禁的裴氏。她瞒着先帝生下了您,但为了证明您的血统,还是把那块玉留给了您。一块龙形玉佩,应该在您身上吧?”
裴延倒退了一步,浑身僵硬,大脑里面顿时一片混沌。
沈潆虽然也很震惊,但像她这样经历过生死的人,凡事都会看得淡一些。她问蓝烟:“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老侯爷至死都没有说出真相,这世上应该没有人知道真相了,连皇上都查不出来,你是如何知道的?”
蓝烟笑了笑:“你还记得,你让你母亲查侯府当年的事吧?那件事自然也是通过我的手,我没有告诉她全部的实话,因为时机还未到。狗皇帝一意孤行,扣下了鞑靼的使臣,边境的战事一触即发,侯爷难道打算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袖手旁观么?”
“你跟皇上有仇?”裴延慢慢从震惊中平复下来,反问道。
“没错,我跟他之间,有血海深仇!”蓝烟愤而摘下面纱,她的脸上伤痕累累,疤痕交错,就像树皮的褶皱一样,“如果你们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就会明白我为什么非要他死不可。”
当年永王被判流放,蓝烟誓死相随。到了半路上,永王的旧部设法营救,将永王和蓝烟劫走。本以为逃出生天,没想到一群锦衣卫随后而至。他们不仅杀了救永王的人,还当着永王的面轮番凌辱蓝烟,毁去她的容颜。永王不堪妻子受辱,发疯一样地撞向那些锦衣卫,身中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