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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这位皇长子的母亲,听说马上要升贵妃了, 自然是京城里人人都想要巴结的。
沈潆倒不惧见徐蘅。以前她在长信宫的时候,两个人之间隔着太多的利益和算计, 在她面前,徐蘅总是骄纵无礼, 事事要与她比肩。现在想想,或许徐蘅就是做给别人看看的。宫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戴着面具活着。
她只是不想在宫里再碰到裴章。
不过以裴章去后宫的次数,大白天的, 应该是见不到的。
关于此番调查她死因的缘由,陈氏那边还没回消息,或许进宫里可以听到些什么。
晚上沈潆沐浴完毕, 坐在床边,易姑姑一般帮沈潆涂玫瑰露润肤,一边说:“姑娘明日进宫,紧张吗?”
沈潆在宫里住了几年,以前是厉王妃的时候,也三天两头的进宫,见惯不怪了,因此很淡定。倒是易姑姑明日要跟着沈潆进宫,她还没去过皇宫,自然万分紧张。
沈潆笑道:“没什么的,就是屋子和人多了点,又不会吃人。”
正在收拾东西的红菱听见了,回头说道:“姑娘说的好像自己去过皇宫似的。宫里规矩多,就算庄妃娘娘是您的表姐,也不能掉以轻心。要奴婢说,还是让大夫人陪着您去吧?”
绿萝坐在一旁吃花生,不以为然:“庄妃娘娘只请了姑娘,又没请大夫人。姑娘向来胆子大,又有主意,不会有事的。”
“庄妃娘娘忽然叫姑娘进宫,真的就是叙叙旧这么简单吗?怎么不早不晚,偏偏在姑娘回来的时候。”红菱疑惑道。
这时易姑姑涂好了玫瑰露,沈潆掀开被子,躺到了床上,说道:“别乱猜了。明日进宫不就知道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这床算是久违了,躺在上面,莫名地有种安心的感觉。在大同的时候,虽然也是舒适的床榻,可在那儿,总会有种异乡人的感觉。她这个人其实很念旧,从前进宫,厉王府和自己的陪嫁基本都带了去。连那棵梅花树都舍不下。
一夜无梦到了天亮,沈潆起床,红菱和绿萝帮她梳妆。
她左右不见易姑姑,问了红菱一句。红菱说:“昨晚奴婢听动静,易姑姑怕是紧张得一整晚都没睡。这会儿正补觉呢。”
进宫对于平民百姓来说,的确是件大事,对沈潆却是不痛不痒的。
出门的时候,魏令宜让春玉来交代了几句注意的事情。春玉对着沈潆倒比之前恭敬许多,说话一板一眼的,也没有多余的表情。说完之后,就告退回去了。
宫里的马车在外面等着,看起来也不怎么起眼,只不过在车头的地方有个木牌,驾车的是宫内的内侍,点了人数后,就掀开帘子,扶他们上去。凡内命妇在后宫宴请宾客,为了避免身份尊贵的女眷在宫门盘查的麻烦,常有这样的马车从宫中到外头来接人。
沈潆如今不过是个妾室,谈不上什么身份尊贵,徐蘅用这样的马车来接人,有点小题大做了。
不过这种门道是只有高阶的内命妇才知道的,沈潆装作不知,淡定地坐在马车里。易姑姑今日话也很少,忐忑不安,眼睛底下还有一团青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皇宫是他们既向往,又不敢想的地方。
马车沿着京城中的大道一路驶向恢弘的皇城。沈潆能感受到马车的速度逐渐减慢,然后内侍在外面说:“庄妃娘娘的客人。”
车帘被掀开,一个穿着盔甲的禁卫探头进来看了一眼,目光落在沈潆身上,稍稍一愣,便把帘子放下去了:“过去吧。”
马车停在通往六宫的甬道门前,从这里设了门槛,什么车马都过不去了。沈潆跟易姑姑下车,门边有个笑容可掬的女官迎上来:“给三姑娘请安。请跟奴婢走吧。”
甬道吹来的风,裹挟着六宫的脂粉气。朱红高墙,黄色的琉璃瓦,每隔十步就会有一个装水的铜缸。对于沈潆而言,这里的一切太熟悉,熟悉到每一下呼吸,似乎都能唤起记忆里的细枝末节。
蒹葭宫只有长信宫的一半大,也没有长信宫那样恢弘的摆饰。如果说长信宫像只傲视六宫的凤凰,蒹葭宫就像只孤芳自赏的孔雀。沈潆走上石阶,站在宫门外面,等着女官进去通报。
过了会儿,女官走出来说:“娘娘请三姑娘进去。”
沈潆深吸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跨入殿中。徐蘅和沈蓉正在说话,徐蘅穿着锦绣宫装,长裙拖地,妆容精致,仍是记忆中那个模样。而沈蓉就比出嫁前憔悴得多了,虽然也精心打扮,但能看出来是在强颜欢笑。
徐蘅抬头,看见沈潆走过来,恍惚中有种错觉。好像是嘉惠后站在那里。
她之前从未关心过自己家有几个表妹,更不知她们姓甚名谁。直到有一天,皇上问她这个表妹的事情。她问了母亲才知道,自己的这个表妹竟然跟先皇后同名同姓!
虽然只是个巧合,寻常百姓并会不知道皇后的闺名,但她们这些在深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女人们,彼此之间算是熟悉的。陡然听到一个与嘉惠后同名,又引起皇帝兴趣的女子,徐蘅自然想见一见。
之前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