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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她就像朵带了刺的蔷薇,外表虽漂亮,可一不小心就会扎人。

    “这件事,是不是要跟侯爷商量一下?”陈远迟疑地问道。

    沈潆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小腹上。她现在不仅要为自己,也要为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打算。此次的事情必须圆满解决,裴延也绝不能被冯邑拖累。

    “不用跟侯爷商量,依侯爷的性子,肯定不会同意我们这么做。但现在不是讲道义人情的时候。皇上人在西北,一心想树立天威,再小的事情他都不会马虎。所以想让侯爷全身而退,就得让他对所有的证据都无话可说。陈将军按照我的法子去做,出了差池,由我一力承担。”

    陈远虽然应下了,但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在外面见到青峰时,将沈潆说的话都告诉了他。

    “青峰,你说我该怎么做?”

    青峰摸了摸下巴,他得承认,沈潆说得很有道理。侯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要他拿同袍的遗孀以及他的家人做筹码,他肯定不会同意。但眼下形势微妙,根本不是顾念这些私情的时候。

    “你就按照沈姨娘说得作。她肯定不会害侯爷的。”青峰最后下了结论。

    有了青峰的说辞,陈远才拿定注意,告辞离去。

    那边沈潆仍在独自出神。裴章和裴延现在就像两柄齐名的绝世宝剑,一旦剑出鞘,就必须要分个胜负,最大可能是两败俱伤。好在如今并不是宝剑出鞘的时候,但他们两个绝对不能在一处,否则矛盾只会不断地激化和增加。

    她要想个办法,尽早让裴章回京城去。可她现在没有可以动用的人脉,唯一能帮她的,似乎就是谢云朗。

    虽然说过不再见面的话,但事关江山社稷,不涉私人感情,她找谢云朗帮忙,也不算是违背道义。

    易姑姑来换红菱的班,她们三个现在轮流十二个时辰都守着沈潆,生怕出半点差错。

    易姑姑扶着沈潆躺下来:“姑娘,您还是好好休息吧。事情想多了伤神,对孩子也不好。”

    沈潆看向她:“易姑姑,你上回说,我娘安排在大同的那个人还可用?”

    易姑姑点了点头:“姑娘又要送信回去?”

    沈潆否认:“我的确要写封信,只不过不会发回京城,而是要她帮我送到军营里,交给谢大人。记住,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红菱和绿萝。”

    易姑姑愣了一下,心中奇怪,姑娘几时跟谢大人如此熟络了?既然还要偷偷传信过去。若是被侯爷知道,恐怕醋都够喝一壶的。但是这些话她只能放在心里,不敢说出来。毕竟这是姑娘的私事,她一个做下人的怎么好多嘴。

    *

    裴章从侯府搬出来以后,住到了大同知府的官邸。这里原本是冯邑及其家人居住的。冯邑只有一个眼花耳聋的老母亲,没有娶妻生子,因此官邸空着也是空着。那位老母亲在冯邑出事以后,已经被人送到乡下去了,恐怕此刻还不知道儿子出了事。

    裴章翻着徐器呈上来的证词,忽然一扬手,纸张就像雪片一样洒落下来。

    “就凭这些前后矛盾的证词,你就想让朕定靖远侯的罪?你是不是把大业的将军侯,想得太容易对付了?”裴章冷冷地问道。

    徐器连忙单膝跪了下来:“是臣办事不利。那仆妇本来已经供认,后来又死死咬定是冯邑利用她陷害靖远侯,无论臣如何用刑,她都不肯再改口。臣怀疑是有人给她递了什么话,或者握住了她的把柄。”

    “怎么,你堂堂一个大都督,还要对一个妇人屈打成招?”

    徐器不敢说话了,他觉得自己怎么说都是错。明明当初是皇上要拿下靖远侯,他立功心切,全力配合。现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的证词,皇上却不想采用。

    裴章从宝座上站起来,走到窗边,负手看着窗外的明月。

    “靖远侯将手中的盐引折价卖给商人的事情,西北人尽皆知,百姓都感念他的恩德。你觉得凭这私贩盐引的罪名,朕就真的能将他拿下吗?说出去,那些百姓还不得造反。”

    “那皇上为何……”徐器有些糊涂了。既然明知道不可为,为何那日在沈氏出现以前,皇上还是要将靖远侯拿下?

    似乎知道徐器心中所想,裴章说道:“朕要立威,要让西北的百姓知道,谁才是这个国家的君主,靖远侯在朕面前,照样得俯首称臣。朕就算当时拿下了靖远侯,之后也会以证据不足的理由放了他。”

    原来如此。先前徐器以为,真的是凭靖远侯那妾室的几句话,皇上就改了主意。他还觉得自己先前真是小看了这个内侄女,还想回头找个机会,好好地与她叙叙旧。

    “那……请皇上明示,现在此事该如何收尾?”

    裴章想了想:“既然靖远侯动不得,就把所有罪名推在冯邑的头上。判流放儋州,此生不得再为官。”

    徐器觉得这样的惩罚算轻了,但想到冯邑的堂弟是锦衣卫指挥使冯淼,料想皇上还是为这个亲信手下留情了。

    “朕既然来了,也不着急回去,正好视察……”裴章话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