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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地抱着她,把她的发髻揉得一团乱。柔软的发丝散落几根在她的脸侧,衬得她哭红的脸蛋越发妩媚动人。
裴延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下。沈潆立刻止住了哭声,怔怔地望着他。
裴延以为这个法子有效,双手搂着她的背,用力地含住了她的嘴唇。
等昆仑抱了好几笼包子来给沈潆的时候,看到两个人房门未关,在做亲密的事,赶紧又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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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只把谢云朗送到客栈之外,就返回去了。书墨扶着谢云朗上马车,等马车驶出一段距离,书墨才问:“公子,靖远侯怎么说?”
“靖远侯从小就离开侯府,所以对那件事一无所知。”
“那公子把实情都跟他说了?”
“没有,此事我跟岳丈都不便涉入太深,还要他自己去寻找答案。”谢云朗手中拿着一张纸,那纸上画着一个玉佩,是高泰交给他的。他原本要把这个东西转交给裴延,但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这个东西,还是不要留下为好。
如果那件事是真的,他们翁婿等于无意中知道了皇家的秘辛。高泰本不在官场,只是个专心做学问的人,当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谢云朗却一清二楚。安国公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会“病死”的。
那位裴氏据说有沉鱼落雁之貌,跟裴延之父青梅竹马,日久生情。但他们两人的关系注定不被世间所容,最后不得不分开。继而裴氏又被先帝看上,半强迫地秘密囚于潜邸,而后不知所踪。
先帝曾逼问裴延之父,她的下落。裴父不肯说,先帝盛怒之下,才指使御史构陷裴延的父兄。安国公,高泰皆因为与那位御史有私交,分别知道了这件事,安国公或许知道更多的内情,想用来牵制皇帝,保住家族的荣耀。但他失算,被皇帝先下手除去。
安国公死前,将这张纸秘密交到了御史的妻舅手里,叮嘱他妥善保管,若无力保管,就转交给高泰。那人不过是个平头百姓,不敢惹事,还是将东西辗转交到了高泰的手中。
高泰得知谢云朗要做裴延的参军,想谢裴延的举荐之恩,也想借由此事,帮女婿拉拢靖远侯,所以将东西拿了出来,还把那件陈年旧事告诉了谢云朗。高泰本是一番好意,却扔出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谢云朗方才试探裴延,裴延竟毫不知情,推测此事或许连裴延尚在世的母亲都不知,否则不会一点风声都不肯透露。那更证明,这桩旧事,绝不简单。
谢云朗拿出一个火折,将纸点燃。薄薄的纸片,瞬间便化为灰烬。纸上所画的东西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他完全可以复制出来,但这张图却不能留下,更不能由他交给裴延。否则有朝一日,会成为皇帝向他发难的借口。他不想做第二个安国公,因为此身还有未竟之事。
“公子好好睡一觉吧,等到了落脚的地方,小的再唤你。”书墨拿出舆图,看了看谢云朗标注的几个地方说道。
这几日,谢云朗忙着调查当年之事,几乎没有合眼。此刻困意阵阵席卷上来,随着马车的摇晃,沉沉地睡去。
忽梦少年事。
那个扮做男装的姑娘,扒了谢府的墙头,狼狈地被家丁用竹棍赶了下去。他归家之时,看到她一瘸一拐地站在树下,不出众的容颜,因为骄傲和自信的表情,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他知道那就是安国公之女,京中赫赫有名的贵女,大才女。但彼时他听闻高南锦替她上高楼弹箜篌的事,安国公又借此想跟安王和永王定亲,对她怀有很深的偏见。
一个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当做交易,用来换取高位的女子,纵使名满京城,他也不屑一顾。
所以她要切磋诗文,她想参观祖父的墨宝,她想跟他说话,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至今还能记得她脸上的神采如消逝的流星般黯淡下去,转身失望地离去,再没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们同样出身高贵,骨子里都是太骄傲的人,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如果那时,他肯多看她一眼,该有多好。
这么多年,他们默契地保持着距离,互不打扰,甚至从未说过一句话。
可夜深人静之时,他总会想起,祖父逝后,她私下托人将珍藏的四梅图转交给他。那是祖父年轻时所画,虽未言一字,但心意他却知道。父亲致仕,素来节俭的她赐下了无数的珍宝,还有车马送父亲返乡。他的两个孩子,她虽未见过,但每回高南锦进宫,她总是不忘送些孩子吃的用的玩的,极尽周到。
他曾想,此生能够远远地仰望她就好。
她是凤凰,唯有梧桐可栖。天底下最尊贵的位置才配得起她。可她死了,年仅二十多岁。“嘉惠”二字,嘉言懿行,秀外慧中,她当之无愧。
可惜三千红尘,芸芸众生,再也没有她了。
谢云朗睁开眼睛,心口钝痛,脸颊微湿。
来,不用保留地夸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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