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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动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就怕她胆子小,再被霍六吓出个好歹来。
沈潆尝到小时候的味道,放松了些:“侯爷的嗓子还是不舒服吗?为何总是不说话?”
原本轻松的气氛,好像因她这一句话,陡然变了。
裴延的眉眼间闪过郁色,拿不准是据实相告还是继续说谎。他并不喜欢骗人,但一则有些自卑,不想把自己的缺陷暴露于人前。二则他无法过去心里的那道坎。
他刚受伤那会儿,也没有到不能在人前说话的地步。直到某日,他看到一个小姑娘在家附近扑蝶,摔倒了,忙过去扶她。小姑娘前一刻还笑得灿烂,听到他说话后,吓得哇哇大哭,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村里的大人们围过来,纷纷指责他。
那之后,他尽量不在陌生人面前开口了。
沈潆看到他纠结的表情,暗自奇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
马车晃了晃,她扶着马车壁才能坐稳。等待的时间有点久,久到以为他不会回答。他才重新拉过沈潆的手,在她掌心写下:从前嗓子受过伤,说话困难。
沈潆没想到是这样。他写下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很黯淡,一笔一划,好像把伤口给人看。那应该是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就像她不愿意再跟过去的人和事纠缠。
她终于明白那日他找人替代,应该是怕被她发现这隐疾,自卑感作祟。相处日久,了解越深,秘密越无所遁形。
所以一开始,他并没打算跟她有过多的接触。
“侯爷没找大夫看过吗?完全无法发出声音?”沈潆又问道,身体不自觉地前倾,盯着他的喉咙。以裴延的身份,找个好大夫不难,这伤应该是挺棘手的。如果他无法说话,战场上又是如何指挥别人作战的?
毕竟要下军令,还要讨论战术,无法说话会是个很大的障碍。
沈潆猜测,他能瞒过其它人,却瞒不过天子。当初裴章想收回他手中的兵权,大概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两军交战,主将的任何弱点,都有可能成为对方攻击的漏洞。若不是他镇守的山西和陕西固若金汤,裴章早就换将了。
裴延继续写道:声音受损,难在人前开口。
原来可以说话。沈潆莫名地松了口气。她进了侯府,今后的出路全都押在这个男人身上,不得不为将来打算。
现在大业还需要他,所以就算他不能说话,暂时也不会有大的问题。但以后就很难说了。
裴章是个生性多疑的人,就算她与之同床共枕多年,都无法得到他全然的信任,更别说一个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竟然不是他的亲信。早晚,他会按捺不住,为了巩固王权,而对裴延下手。到时候这隐疾就会像一支暗箭,射向裴延的后背。
沈潆想帮帮裴延,但又不能叫他起疑,默默思考对策。
裴延注意到面前的人,忽然变得安静,眼神中流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
人遭逢巨变,经历复杂,才会显露出矛盾的性格。据他所知,沈家三姑娘一直安分守己,深居简出,沈家的家境从她出生前就不好了,一直也没什么改变。除了几个月前的那场意外。
一次生死,真的可以叫人性情大变,甚至连想法,处事风格都变得大相径庭?
裴延正想着这些不相干的事情,沈潆道:“妾身想和您说话。”
裴延微愣,然后写到:你会害怕,甚至厌恶。
“侯爷不试试,怎么知道妾身会害怕?妾身想听您的声音。”沈潆不放弃,执着地看着他。裴延肯告诉她实情,说明在他的眼中,自己已经不算个外人。那她就可以尝试做更多的努力。
裴延见她表情认真,不像开玩笑。在她期许的目光中,抬手按着自己的喉咙,尝试发音。
沈潆不禁握着他的一只手道:“没关系,万事开头难。”
裴延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很多年以来,没有人关心他是否能说话,只要能交流即可。连他自己都认为,不能正常说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喉疾治不治都无所谓。可现在有人愿意听他的声音,并且鼓励他开口,他忽然想像个正常人一样。
“你,真的,不怕?”裴延艰难地开口。
他的声音暗哑,几乎破碎得不成腔调,犹如被火烧焦的枯木。乍听之下,的确有几分骇人。但沈潆并不是普通人,她经历过九王夺嫡的惨烈,内心强大。那时候的京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连夜里府门前的铜环被人敲响,都如同催命符一般。
那些死人堆里传出的凄厉悲鸣,摧人心肺,比这恐怖万分。
“不怕。”她说道,“会有办法治好的。”
抱歉,这章写的时间比较长,更新晚了。
我看评论,有大佬提到谢延,谢南郎,男主和男配纷纷表示,我们不叫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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