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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肩膀,仰头看着他。
她的眼睛生得极漂亮,像江南的雨,落在人心里,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裴延伸手捏着她小巧的下巴,低头凑到她面前。他想吻她,只是出于一种本能。
沈潆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心中抗拒,手紧紧地攥着他肩上的衣料。可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入了侯府,做了他的妾,不可能不让他碰。今日是王氏,明日可能有张氏或者刘氏找她的麻烦,她需要这个男人和他的宠爱。只有他的庇护,自己才能好好地生存下去。
以往在长信宫时,她是国母,天子的发妻,不屑于后宫女人那些争宠的手段。彼时她站得太高了,把自己也摆得太高,从不肯低头服软。她的出身,她的骄傲和她的尊严,都是横在她跟天子之间的一道鸿沟。她落得那样的下场,归根结底,就是以为自己不需要争。
如今冷静下来想想,皇后之位何尝不是加诸在她身上的一道枷锁。她几乎已经忘记了,爱与被爱,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裴延碰上那娇嫩的唇瓣,犹如品尝到了香软甘甜的果肉,想要一口猛吞进去。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原先紧绷着,后来放松下来,似乎慢慢接受了他。这让他更加愉悦,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由原本的浅尝辄止转而深入。
“侯爷!”门外传来声大喊,打断了这一室的缱绻。
沈潆连忙用双手抵着裴延的胸前,用力挣扎了一下。裴延顺势放开她,往外看去,目光如刀子一般。
青峰双手捂着眼睛:“我,我不是故意的,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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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走起。
☆、第十六章
沈潆的脸涨得通红。她向来是个注重仪态的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青天白日做出这种事,还被旁人撞见。
她赶紧从裴延的腿上下来,低头整了整衣裳。她低头掩饰的不仅是尴尬,还有不想被人发现的小心思。她没想到裴延对于感情如此单纯直接,完全不用猜。
唇齿间还留有男人口中的温热,这种亲密很多年不曾有过了。在她入主长信宫的那些年里,看着不断充盈的三宫六院,心早已被束之高阁,不会再跳动。刚才因着男人的亲吻,以及他所传达出的愉悦和喜欢,她那颗仿佛被冰封的心,重新跳动起来。
裴延看着她,她的脸红得仿佛石榴,让人想咬一口。
青峰着急,跺了跺脚,又叫了声。裴延终于起身,从沈潆的面前走过。走出去几步以后,又退回到她面前,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脸侧。像在说抱歉,又有几分不舍。
沈潆能感觉到他手心粗糙的厚茧,磨蹭着自己柔嫩的皮肤,轻声道:“小心伤口,千万别碰水。”
裴延扬了扬嘴角,因着王氏而升起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他要的从来不多,亦很简单。
出了明间,裴延对着青峰自然没有好脸色。青峰自知坏了侯爷的好事,但事情紧急,也无心情打听他和沈潆的进展,直接道明了来意。
“宋通判来了,他说老侯爷和世子的事情查到了些眉目。如今人在书房里头,为怕他久留暴露身份,所以我才来的。”
宋远航从不会贸然到访,定是要紧事。裴延收起心思,快步到了前院的书房。
进去之前,他转头对青峰打手势:去把裴安带来。
青峰点头,转身去办了。
书房里头坐着个穿青色行衣,系大带的男子,唇上蓄须,容颜俊美。他看到裴延,挥了挥手,算作招呼:“小子,你可要我一阵好等。再等下去,今日的俸禄可得找你支了。”
裴延坐下来,正要打手势,宋远航按住他的手:“行了行了,你先听我说。”
“当年京城的防务本是由你父亲和魏将军共同掌管。后来你父亲获罪,魏将军也受到牵连,这权力就转到安国公手上去了。表面上看安国公没有在九王夺嫡的时候站队,但他放弃了当时形势大好的永王,定王,选择了无人问津的厉王,已是蹊跷。你父兄的事,跟他必定有些关联。”
裴延用手势说道,安国公已死。
宋远航继续说:“没错,可安国公的死也很蹊跷。外面的人都说他是病死的,但他卧床不起的前几日,我还在顺天府见过他,硬朗得很。你想,安国公一倒,等于先帝时期的旧贵族势力全面瓦解,对谁最有利?”
裴延的眼神黯了黯:你的意思是,安国公是皇上除掉的?
“我可没这么说!但自古飞鸟尽,良弓藏。咱们这位皇上的心思,实在是深沉,谁也猜不透。说来说去,还是谢首辅最聪明,及早抽身,还有个荣归的风光。谢家子侄几乎全都外放地方,如今在朝的也就谢云朗一个了,想必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裴延道:谢太傅对你我恩重如山,要帮谢云朗。
“明白,你我都是谢太傅教出来的,他的孙子我怎会不留心看护?”宋远航伸手想要搭裴延的肩膀,裴延往回躲了一下。宋远航作罢:“好好好,不碰你。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