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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司自清最后说:“如果要出野外采集,注意保护好自己。”
“好的爸爸,放心吧。”
挂下电话之后,司零的目光落到了手边的小提琴上,接电话前她准备要拿去还给酒店的。
司零是在母亲病逝之后不久开始叫司自清爸爸的。她并不那么乐意,可她烦透了每当提起“我叔叔”时同学们的追问。
那她的亲生父亲哪去了呢?她也想知道。她穷尽一生都在寻找他的下落。
她妈妈名叫颜双,她后来无意中听到邻居议论:这名字就晦气,谐音可不就是孀么,就是命啊。她从小随母姓,名叫颜乐。
颜双带着女儿来到北京后,投奔了刚刚博士毕业、留校任教的司自清,颜双告诉女儿:“叫叔叔。”她便乖乖叫他叔叔。颜乐并不知道母亲与叔叔的关系,知道了也理解不了。后来,她在司自清凝望着颜双遗照的眼神中理解了,但那已是多年以后。
2003年蔓延的那场病毒,她和妈妈都被卷入其中,却只有她幸运地活了下来。
颜双走后,她被放进了司自清的户口本里,自然也就改姓了司。
“乐乐,你想叫什么名字?要不还叫司乐,好不好?”司自清问她。
她摇摇头,说出一个字:“零。”一无所有的零。
“这样也好,”司自清把她抱起来,在纸上画出一个完整的圆圈,“你看,零,并不只是一无所有,也可以是无所不有。”
从此,再无颜乐,只有司零。
司零跟随司自清长大,他待她很好,她生父要她学的那些,司自清一样不落地继续让她学。
她追问过司自清:“我爸爸是真的得病过世了吗?”
这是颜双告诉司自清的,司自清没有追问细节。
亲生父母把司零当成珍宝一样小心呵护,而司自清希望司零练就一个坚强的心性。他从不会讲哄孩子的话,而是直接告诉她:“是的。”
“你骗人!”一开始,小乐乐还会冲他哭嚷。后来她变成司零,终于懂得亦师亦父的司自清的良苦用心。
她在爸爸身边只长到三岁,她真的不知道和他有关的更多信息,竟连一张照片也都没有。她当然知道过爸爸的名字,只是妈妈带她离开后不再提起,多年过去,小孩子也就忘了。
后来,她凭借着“六岁时获得马术冠军”这条线索,找回了爸爸的名字。
朱一臣。北京极有名望的商贾世家的大少爷。
怪不得,爸爸那么博学多才;怪不得,她在爸爸身边时过得那么优越。
她从朱家那里查到的有关朱一臣的东西并不多,只知道朱一臣在九十年代初到香港经商,在1998年后音讯全无——也正是妈妈带她离开的那一年。
也是直到那时,司零才知道原来自己幼时随父母生活的地方,叫做香港。
朱一臣家室显赫,新闻并不少见。而与他一同出现在新闻里的,大多会有“天一集团”、“长子钮峥”的字样。
钮峥是钮鸿元与原配夫人之子,也就是钮言炬的父亲。朱一臣在香港与他结识,生意往来甚密,交情渐深。甚至钮峥常带朱一臣赴钮家家宴,整个钮家包括钮度,都是见过朱一臣的。
除了生意,还有一个原因。钮言炬幼时曾遭绑架,是朱一臣冒死救回,钮峥感激涕零。
1998年钮峥在视察一个有安全疏漏的工厂时遭遇爆炸身亡,这件事曾被媒体大肆报道。蹊跷的是,朱一臣正在这一年销声匿迹。
也正是在这一年,天一集团形势骤变,钮鸿元退居二线,次子钮辰上位,逐渐成为天一的领航人。
1998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相信这绝不会与她父亲无关,她一定要知道答案。
她找到了钮言炬,钮峥的儿子,比她年长两岁的钮言炬。
在她高考的那一年,她保送了与钮言炬相同的专业,生物学。
知道钮言炬跟随杨教授在希大深造,她想方设法地查到杨教授的预备研究方向,在比赛中投其所好得到杨教授的高分,以“报恩”之名,来到以色列。
来到钮言炬身边。
聊到家长,钮言炬一笑而过:“我爸爸在我小时候去世了,我是跟妈妈长大的。”
他倒曾主动说起过幼时被绑架的经历,说起那位救了自己的叔叔。司零旁敲侧击地追问,他却说——听家里人说,朱叔叔后来也病逝了。
好一致的说法,听起来太像是真相。碎片也许可以拼凑成另一种图案,但绝对存在令人不适的违和感。二十多年来,她在无数条线索与推测中不断地找出了这种违和感。
她想以自己的才能,将钮言炬扶上天一集团的权力顶峰,也许这样才更能让她接近事实真相。可在钮言炬身边这一年的引导和鼓励,都无法激起他争夺天一权势的热情。
他满脑子只有科研,只有学术。
司零早在半年前就已心灰意冷了。
就在这时,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