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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陛下知道,我之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大盛朝的安危,皆是为了大盛朝的百姓,便足够了!至于其他的……”他淡淡笑了笑,十足十的不在意,“当初先帝在时,我不担心被扣上一个乱臣贼子的帽子,坚持不交兵符,执意驻守西北,如今,我自然也不担心会怎么被天下人辱骂。”
“可……”陆枕浓睁着一双不知何时已然红彤彤的眼睛,着急地想要辩驳。
他却摇了摇头,抬手制止道:“听我说完。”他抬头望向陆枕浓,直直望进了她的眼底,良久,他才面色平静地继续开口,却是一针见血,“我知道,你是觉得我被陛下当了枪使,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对么?你是觉得,你看错了陛下,才害得我被算计,心中愧疚之余,又觉得陛下辜负了你的信任,才会对他多有怨怼,可是如此?”
陆枕浓的俏脸瞬间一白,嘴唇翕动了一下,终究是不成语句。
陆安看事,的确太过通透。陆枕浓埋藏在最心底的不可言说的秘密,一下子便被他看了个透彻。
的确是这样。陆枕浓一向聪明过人,然就是因为太过聪明,想得也多,思虑得也比旁人复杂。自家父亲坑杀二十万羌营士兵的消息传来,她不但想到了其中的意义,却也疑心自家父亲是不是被算计了,才做出这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策来。而这怀疑的对象,自然便是司徒翊。
陆枕浓清楚,即便当真如自家父亲所说,此计是由他提出来的,然司徒翊心里未必没有这样的念头。她看着司徒翊长大,早已知道他心思复杂,心机深沉,手段亦是狠辣。
只是之前因着陆家与她多有渊源,且同他站在一条战线,他才将陆家保下,然如今他早已登位,身为帝王,仍然手握重兵的陆家自然成为了他心中的忌惮,只是碍着她,他才多加忍让,没有真正动手罢了。
她知道,他终归是要动手的,却未料到,竟会来得这么快,更未料到,他会让自己的父亲如此难堪。
她总是以为……他便是想要她父亲辞官归隐,也会下手轻一些,不至于让她父亲太过难堪,却没想到……
陆枕浓微微闭眼,嘴中竟泛出了些许的苦涩意味。
陆安见了,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你只觉得陛下算计了我,又怎知我亦算计了陛下呢?”
仍涩然不已的陆枕浓立时怔住。
“我此番作为,虽是顺了陛下的心意,可却是让陛下欠了我一个极大的人情啊!”陆安望着她,眼中露出了些许慈爱,“我本就有辞官归隐之意,然若我离去,心中最放不下的,还是你。虽有陛下百般保证在前,圣旨令牌在后,然我心中,却还是难安。如今,我为陛下担了这恶名,驱退了羌营,虽会为天下人谩骂,却更可让陛下对我过意不去,如此,他才会对你更好。这般一来,我也能更放心一些。”
陆枕浓愣愣地望着陆安,原本就红了的眼圈立时更红了,几近淌下泪来。她哽咽道:“原来父亲所为,竟是为了我……”
陆安怕她自责,便微笑道:“也不全是为了你。此举更是为了陛下的太平盛世,为了天下的百姓。如今,有那神兵利器在前,我坑杀羌营士兵在后,想来那羌营大汉便是再野心勃勃,也不敢来犯了,则我大盛朝,便可免去最少二十年的战事!我这一生戎马,不为君王,只为百姓。如今,我做了这么大一件造福百姓的事,可是开心极了!”
陆枕浓知道父亲在宽慰她,也知道,父亲话中所言,大半是真话,便收回了眼泪,叹气苦笑道:“若是父亲执意如此……女儿也没什么好说的。”
陆安便看着她轻笑:“那你心中的心结,可是解了?”
陆枕浓默然,抿了抿嘴,到底没有接话。
见状,陆安微笑了笑,心头却有些了然。他方才的一番话,虽是解了陆枕浓心中大半的心结,然最终,还是需要司徒翊来亲自同她说,如此,她的心结才会彻底解开。想了想,他便打趣道:“想来明日陛下便按耐不住,会跑来找你了,我也就不操这份心,先去陪陪你母亲了。”
闻言,陆枕浓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好在陆安没多注意她,只是又嘱咐她莫要思虑过多,便离开了。
陆安终究是高估了司徒翊的耐性,因为当天晚上,他就偷偷摸摸地跑到镇北王府来了,还悄悄溜进了陆枕浓的房间。
他习过武,翻墙当然也难不倒他,至于府中的护卫,武功低些的发现不了他,武功高些的,早被他身边的暗卫打晕了。
于是,他就这么一路顺风顺水地摸到了陆枕浓的房间。
拂晓与式微就睡在陆枕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