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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要紧,还是先回宫沐浴更衣,用过晚膳,再去看大阿哥不迟。”
康熙轻轻握住春禧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你一直站在风雨中等朕?”
春禧淡淡一笑,面色微红:“这样的天气,皇上以身涉险,奴婢怎不挂牵。”
康熙心中感动,当下便吩咐先回乾清宫。回到寝宫,春禧则立即命宫人侍候天子沐浴更衣。收拾妥当靠在龙椅中,喝了口热茶,在传膳的间隙,皇上康熙问起顾问行:“他,可还好吗?”
顾问行愣了一下,思忖着皇上口里这个他,问的是谁。
春禧一面给皇上打理着辫穗一面接语道:“皇上问的,是大阿哥。”
顾问行这才恍然:“大阿哥一切都好,今儿早上收拾妥了之后,皇后娘娘便带着乳母抱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看过了,如今正养在坤宁宫的东殿里,只是……”
“只是什么?”康熙正问着,只听外面有人奏报:“皇后娘娘到,大阿哥到!”
康熙一愣,正瞧着赫舍里笑意吟吟地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奶婆子,为首的正是管事嬷嬷高佳氏,高佳氏手里抱着一个黄锦绸布包,想来应该是大阿哥。
连同皇后,所有人都跪了下来:“给皇上贺喜。”
康熙亲自扶了皇后起来,皇后一抬手,命高嬷嬷上前:“快抱给皇上瞧瞧!”
看着缩在襁褓里睡得正香的小小婴儿,那光亮亮的小脑门,皱巴巴的小脸蛋儿,一抽一吸瘪瘪的小嘴,一下子就把皇上吓到了。
“他怎么这样小?”康熙忍不住问道。
赫舍里抿着嘴:“刚落地的孩子,都是这样的,高嬷嬷说,大阿哥还算是斤两重的呢!”
康熙皱着眉,伸手去摸了摸大阿哥的脸,肉乎乎的,软绵绵的,又有些凉。康熙看了一眼皇后:“才生下来,抱出来行吗?朕原本打算过会子去坤宁宫看你们,怎么就过来了?”
赫舍里笑而不语。
高嬷嬷说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听说皇上打城外淋了雨,想着皇上定是累了,若是寄挂着大阿哥,再赶过去看便会更耗精力,所以便命奴才等人把大阿哥抱过来了。来时也传了暖轿,包得也严实,自是无碍的。”
康熙点了点头,看着赫舍里,只见她虽面上含笑,但眼窝有些深陷,眼睛中还带着血色,想来昨晚也是熬了一夜,心下感谢,便拉了皇后的手:“累了你了!”
赫舍里面露羞涩:“皇上说哪里的话。只要大阿哥平安,皇上平安,臣妾怎样都好。”
正是乐融融的时候,大阿哥却哼哼叽叽起来,康熙莫名:“这是怎么了?”
赫舍里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想是大阿哥饿了,你们下去侍候吧!”
“是。”高嬷嬷领着奶婆子们退下。
康熙这才恍然:“原来是饿了!”
赫舍里笑了:“今日大喜,皇上原本应当去看看荣常在,昨夜生产实在有些艰难,只是天色已晚,皇上又累了,不如派人打赏以慰荣常在孕育龙嗣之苦。”
康熙略一思索,便吩咐道:“春禧,你与顾问行去捡选些贵重的补品和首饰,替朕给荣常在送去。”
春禧与顾问行应着,立即下去张罗。
康熙见赫舍里神情间有些恍惚,似乎有话要说。“可是还有什么事?”
赫舍里想了想:“有些话,藏在臣妾心里好些日子了,不知说了以后,皇上会不会怪臣妾。”
康熙端起案上的茶,浅浅地饮了一口,再放回案上时,声音稍稍有些重了:“有些话,虽不必说,朕也是心知肚明。”
赫舍里深深吸了口气,知道皇上神情间似乎有些不痛快,但还是说了:“这些日子,皇上与太皇太后似乎不像从前了,虽然请安照旧,可是……”
康熙果然不快:“皇后是在怪朕吗?”
赫舍里摇了摇头,目光中尽是忧虑:“皇上,无论任何时候,臣妾自当与皇上言行一体,臣妾怎敢怪皇上?只是有时候,臣妾想着,为什么事情会到了今天这一步呢?以太皇太后的深谋远虑和过人的大智慧,她所行一定有更深的意义。也许一朝一夕间,有些事情咱们没看清,假以时日,定会明朗。不必事事在一时急于辩明。”
康熙不语,赫舍里话里的意思,他如何不明白。只是最近,他的确疏远了太皇太后,不是行为上的,是从内心深处。有时候,他自然而然地在质疑着太皇太后的意思,甚至刻意要与太皇太后反其道而行。在这样的疏离中,他甚至感觉到一种快感。
为什么会这样?
他心里一向很清楚,太皇太后筹谋的一切自然都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太多的时候,这份好,不是他情愿的。
叹了一口气,仍然无语。
“太皇太后为大阿哥赐了名。”赫舍里似乎说了一件无关的事,但这句话一下子戳中皇上的痛处。
“什么?”心底的不悦又渐渐腾起,这孩子从生下来,自己才刚见了面,太皇太后已经赐下名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