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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缝隙,他正犹豫着是否让她进来,于是他叹了口气:“想要完美、想要大度、想要忍耐,须知这一切的背后浸润的正是不为人知的苦楚。”
“妾之所愿,无怨无悔。”她珠华内敛,双眸含情。
这份情,实在让少年天子难以承载。
“皇后!”他将芸芳搂在怀里,抚着她的身子,突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皇后又清减了许多。
也许皇玛嬷是对的,他不敢去想,在这后宫之中,皇后之位,如果不是她,若换作妍姝或者东珠,他是否能这样省心?
怀里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大清的皇后,赫舍里芸芳。
而自己作为男人,可以不爱芸芳,但作为皇上,却不能不要这个皇后。
这样的女子,即使你不爱她,不怜惜她,但是你却不能无视她、遗弃她。
第九十章 暗夜惊雷添新怨
康熙六年的秋天,气候与往年相比有较大的不同。原本应当万里无云的晴空仿佛被罩上了一块厚实的黑布,阴沉沉的,闷热难挡。
咸安宫里的太妃们都守着自己的屋子,几乎足不出户,宫人们不停地为主子扇着扇子,而自己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湿。这样闷热潮湿的天气让人很是难挨,有些体弱的宫人从屋子里走出来被外面的热浪一袭,竟然会突然晕倒,而有些彪悍的便舀了凉水往额头和手臂上淋湿,甚至索性把冰帕子顶在头顶,这样的天气仿佛只有泡在水中,才能得到片刻的舒坦。
福宜斋,小小的院子里借着一面院墙,扎了几根木桩,支起两挂草席子,席子下面是一张小小的桌子,宁香正在这里临字。
而不远处的小厨房里,挥汗如雨一手叉着腰、一手搅着汤羹的正是东珠。在她的面前是一口大锅,黑漆漆的汤水,里面漂着些山楂、乌梅、陈皮之类的碎果干。东珠从案上一个打开的罐子里,用勺子舀了一勺甜甜腻腻的液汁,便往碗里洒去。然后便要伸手去端那口锅,手却不经意地被烫了,吃痛地叫了起来。
“二哥,你看咱们每次来这儿,都能看到稀罕事儿。”身后响起常宁的声音。
东珠转身,果不其然,是常宁和福全。
“裕亲王祥瑞,五爷祥瑞!”宁香赶紧行礼。
常宁仔细打量着宁香,倒把宁香看得有些发慌。
“爷得好好看看你这个小丫头有什么能耐,让主子帮你干活,你倒知道躲清闲!”常宁说道。
宁香傻了眼,立即跪了下去。
东珠:“是我的主意,你又何必吓她!”
常宁笑了,把宁香拽了起来:“我逗她玩呢!”
福全则不声不响将火上那口锅端了下来,放在边上的青石板上凉着。
常宁凑了过来,闻了又闻:“今儿又鼓弄的什么啊?”
东珠看着宁香:“还不快去给两位爷把井里冰镇的酸梅汤端来。”
“是。”宁香麻利地下去。
“请吧。”东珠在小桌前席地而坐,福全与常宁也坐了下来,宁香很快端来三只粗瓷碗,红漆漆的汤汁看着很是与众不同,却让人难有食欲。
常宁皱着眉闻了闻:“什么东西?怪模怪样的!”
东珠端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我独创的冰镇酸梅汤,最是去暑,如今这天气,若没有它,我是活不下去的。”
福全看着她,面上露出不易察觉的一丝笑容:“额娘也说这汤消暑甚好,多谢你日日送去。”
东珠仰着脸,很是得意:“不必客气。若没有你额娘的照顾,我又上哪里淘这些做吃食的材料呢?正是饮水思源,我孝敬她也是应该的。”
常宁听了,自是撇了撇嘴:“我对你也很好,也常给你送东西来,怎不见你念我的好,也孝敬孝敬我!”
东珠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哪次来,没占了便宜走,连吃带拿,还好意思说,还让我孝敬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嫂子,长嫂如母,该你孝敬我才是!”
常宁也回了一个白眼给东珠:“还长嫂如母?哪里来的混话!你又不是我正经嫂子。好意思占我便宜!”
东珠听了,也恼了,随手便把常宁面前的那碗汤一泼,倒到了地上。
常宁很是意外,腾地站起身跺着脚:“你这人,怎么说急就急!这汤我才喝了一口,味道怪好的,你怎么就给倒了!”
福全拉了常宁坐下,又把自己面前的那碗给了常宁,这才消了他的火。
三人不语,天色却越发阴沉起来。
远方仿佛有雷声传来。
东珠不禁叹了口气。
常宁:“好端端的,又叹什么气?”
东珠道:“这样的天气,怕是非要几场大雨才能缓开。本来今年黄河、长江应该固堤,可是这银子没批,自是没开工。这若再赶上大雨,万一决了口子,怕是两岸百姓又要受苦了。”
福全听了不语,只是默默看着天色。
常宁却是不信:“咱们这儿阴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