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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好了些?”皇上关切地问道。
东珠没有反应,云姑立即上前帮着东珠活动了活动手臂,随后代为说道:“回皇上的话,娘娘的手想是无碍了,似是可以活动自如。”
听到这句话,原本大家都长长松了口气,谁知东珠却呜呜地哭了起来,面上表情也十分痛苦,她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然而还是抑制不住痛苦地抽搐。
只是片刻间,她刚刚换好的素色寝衣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刚刚梳好的发髻也因为痛苦的挣扎散落开来,如今长长的发丝与泪水、汗水搅在一起,万分可怜、万分狼狈。
“这是怎么了?”皇上大惊,想要抱着东珠,可是又不知她哪里难受,也不敢使劲去碰她,急忙问孙之鼎,“你怎么越治,她越难受?”
“回皇上的话,刚刚娘娘的手臂错位,所以错位之疼让手臂暂时麻木,其痛还可强自忍耐,如今已正骨归位,那烧伤之痛自然难以掩盖,此时发作起来,自己是更甚初起。”孙之鼎不慌不忙解释道。
“那赶紧接着治烧伤啊。”皇上大急,他曾经亲眼看到过东珠治疗手上的伤,那个时候面对那种对于常人来说已是难以忍受的伤痛,她都能忍住不哼不哭,如今却在床上打滚痛哭,可见这疼痛已经到了极致,再看她全身战栗,姣好的面容都变了形,自然是大为心痛。
“皇上,微臣有法子给昭妃娘娘治伤,但是还是先请皇上恕臣无罪!”孙之鼎表情严肃,双手将早已写好的药方呈上。
“念。”皇上说道。
孙之鼎念过之后,殿内其余太医、两名院判皆面面相觑。
右院判为满大臣,在整个晚上他都很沉静,此时却变了脸色:“皇上,应当立即下旨将孙之鼎以大不敬之罪拿下法办,一个小小的医正居然敢以尿水入药,这简直是对娘娘的亵渎、对皇上的藐视!”
皇上面色异常严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孙之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的太医院医正。
当他把目光投向左院判孙景的脸上时,发现孙景额上全是汗水,仿佛十分紧张。
“皇上,左院判自然是不会说什么的,因为这孙之鼎正是孙景之子。”右院判看出皇上的所惑,立即说道。
此语一出,孙景当即跪在地上:“微臣万死。孙之鼎正是犬子。”
“子承父业原是件好事,你不必惊慌,你且说说他的这方子可用吗?”皇上不露神色。
“回皇上的话,这方子若是寻常人,自然是可用的。”孙景刚说了一句,右院判立即驳道:“娘娘万金之体,寻常人可用,娘娘就一定能用吗?难道眼下就没有别的药可用?”
皇上显然也有此问。
孙景跪在当场十分惶恐,孙之鼎则答道:“回皇上的话,如今娘娘的手臂虽已接骨,但还要以夹板白布相缠固定月余,而烧伤最怕就是闷捂,这两种伤混在一处本是罕见,稍有差池便会顾此失彼,微臣开的这个方子,以栀子、白蔹、黄芩煎剂放凉后和以新尿,具有很强的抑痛复合效果,而且此法很快渗入皮肤底层,无须长时间透气,即使以白布包缚也是无碍。”
“狡辩!”右院判立即开口斥责。
孙景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只说道:“方子是可行的,然而是否用到娘娘身上,还请皇上示下。”
皇上盯着孙景,又看了看孙之鼎,见父子二人一个惶恐、一个淡定,虽然是对父子,但脾气风骨却差了很多,心中觉得有些感慨:“孙景,这方子你也知道?”
孙景点了点头:“奴才知道,这是《备急千金方火疮》里的方子,流传至今已有千年。”
皇上略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这样说道:“这方子你是知道的,但是与你儿子相比,你少了一些胆识与勇气,今夜若不是他,你是万不肯将此方呈上的?”
孙景的神色微微一滞,再次叩首:“皇上圣明,微臣实在太过迂腐了。”
“如此,这院使之位给了他,你也可以心服口服了。”皇上此语一出,众人皆是大惊,这似乎太过玩笑,可是皇上脸上分明十分严肃,没有半分戏谑之意。
不待他们多想,皇上立即吩咐孙之鼎速去备药。
孙景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又过了许久,上了外敷的药又喝了内服的药之后,东珠的疼痛仿佛稍稍抑制住,云姑连同春茵、如霞又帮着她换了干净的寝衣、被褥之后,她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皇上一直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这让云姑她们多少有些无措,皇上留宿侧妃的宫殿这先例并不多见,此时是该请皇上就寝,还是请皇上离宫,她们进退为难。
最后还是顾问行机灵,悄悄摆手,让云姑她们退了出去。
“看样子皇上今夜是要歇在承乾宫了。进朝,你赶紧回去告诉春禧,把皇上明日上朝用的龙袍朝冠统统送过来。”顾问行吩咐着,小太监李进朝立即下去照办。
这一夜,承乾宫的人自是整夜无眠。
康熙躺在东珠的身侧,原本只是静静地瞧着她,生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