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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得罪。仅仅片刻后,几支羽箭呼啸穿过破败的窗户纸,扎进了方才他们站立之处二寸有余。

    “是追兵!”被白起猛地踹了一脚,屁股还在隐隐作痛,韩野挣扎着爬起来,“白哥,这里被发现了!”

    “我出去会一会他们,你顾好郡主。”白起执剑从窗户跃出,金戈相击声在庙外响起。冯臻碍于旧伤撕裂,拄剑侧耳听着打斗声,神色古怪。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韩野挠头:“四海漂泊,江湖为家,闲散江湖客罢了。”

    “闲散江湖客何必参与庙堂之争?”

    “听闻侯府遭难,故而前来相助。”韩野道,“不瞒郡主,韩某是定州人氏。三年前定州之祸皆因封平候孤身力谏,全城百姓才得以一线生机。”

    “定州?”冯臻神情微动,“那件事我倒还有些记忆。阿父曾与我说,此时半是天灾,半是人祸。当地府台官员多是沈湛一党,将赈灾银两层层盘剥,致使当地粥如清汤,黍面不能果腹,故而爆发民乱。倘若你真是定州人氏,自然应该听说,当年连御史台都不敢做声,唯有我阿父与几位寒门出身的新晋文官直言进谏,闹得满朝风雨,还险些连累几位大人掉了脑袋。”

    “我生于定州,长于定州,当年若非白哥与老侯爷二人舍命相救,我早已死在定州。”韩野正色道,“倘若如今做出恩将仇报之事,我便是不仁不义不知廉耻之徒,当真猪狗不如了!”见冯臻若有所思,他趁热打铁:“请郡主恕韩野冒犯,郡主如今有伤,白哥身法武功远在郡主之上,倘若我二人果真有恶意,早已杀了郡主回去找沈相交差了,何必在这里费恁多口舌?”

    冯臻看了他一眼,她虽然已然落魄,目光中却仍有身为侯府郡主生来的凌厉和迫势,令人不敢直视。韩野立刻闭上了嘴,片刻后却听到她笑了一声。

    “你的意思是,我如今带伤奔逃,武功几近废了一半,又没有利用价值。倘若他要杀我,早便可以杀了,何须在这里陪我磨叽,还替我清掉追兵,是不是?”

    见韩野不敢说话,眼睛却滴溜乱转,冯臻更加觉得好笑。“你不用怕,我喜欢直爽的人。你的意思我明白,也的确在理。”

    韩野松了一口气,庙外的打斗声也已经停了。白起收剑入鞘,大步走入,冯臻爽利地拱手一揖。

    “冯臻感念侠士今日舍身大义,愿以性命相托。”她说,“敢问侠士姓名?”

    “白起。”白起道。

    “白起。”冯臻念了一遍,忽然问道,“我们从前见过吗?”

    “今日是第一次相见。”

    冯臻哦了一声:“方才有片刻看白侠士身形有些眼熟,想来只是眼拙看错了。”

    白起似乎噎了片刻,道:“刚才那些追兵大约是豢养的死士,手段极其阴毒。听郡主所言,整件事幕后皆是沈湛所为,白某虽然大致理出了头绪,却不清楚个中细节,还望郡主告知。”

    “沈湛要的是这封密函。”冯臻叹道,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此前我阿父偶然发现胡人军队所使兵刃有异,他暗中调查,发现兵部侍郎朱桉潼私开铁矿,将锻造的兵刃卖与胡人,数额极其庞大。小小一个兵部侍郎竟有如此大的胆子,阿父察觉此事绝没有这么简单,此后他便查出私矿的开采实际上是由沈湛授意,与胡人的这笔生意中,沈湛所获的收益也占了大头!我军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这些贪腐蛀虫却在后方啃吃国家柱梁,阿父查明此事后气愤难当,当夜便秘密撰写了这封密函,打算第二日入宫面交圣上。没想到军中有沈湛心腹,消息不慎走漏,沈湛抢先下手,以谋反罪名将我们阖府上下押入大牢,不等阿父有机会申辩便暗中使计将他谋害,又营造出畏罪自裁的假象。”

    “郡主当日又是如何逃脱的?”

    冯臻苦笑道:“我原本要与府中男丁一同斩首,幸而牢狱中有好心狱卒相救,又有一位友人在城门以性命相护,我方得以逃出生天。大理寺与刑部人马冲破府门时,阿父将密函藏在书房密室中一块砖块下,要我千万将它交给圣上,临死前仍于此事念念不忘,道是沈湛此毒瘤不除,大梁社稷一日难安。”

    白起摇头,目光如炬,落在冯臻手中的密函上。

    “此举莫若以卵击石,郡主三思。”

    “我只知事在人为。”冯臻道,“倘若能一举扳倒沈湛老贼,涤清朝野,纵我身死,亦有何不可?”

    听到“死”字,白起的面色陡然沉下。“倘若一死便能扳倒沈湛,郡主未免高看了自己。”

    冯臻冷下了脸。韩野见二人气氛越发剑拔弩张,赶紧从中调停。

    “二位消消火,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闭嘴!”他们同时说。

    韩野闭嘴,缩到一边。

    “我是冯氏后人,将门之女,廿载剑锋饮血,从未惧死。”冯臻傲然道,“于私,沈湛害我阿父含冤,全族抄没株连;于公,他权倾朝野,祸乱朝纲,放任地方官员为非作歹,侵吞赈灾粮款,屠杀流民,犯下冤案血案无数,此仇不共戴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