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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任谢怀琛好话说尽,陆晚晚仍是不肯原谅。
次日他顶着乌漆墨黑的黑眼圈,在院子里偶遇他的傻儿子。
谢秋霆一瞧他那张垂头丧气的脸,就知道昨天夜里他娘又让他爹好看了。
“失败了?”谢秋霆并不意外。
谢怀琛叹了口气。
谢秋霆亦叹气:“还好留了一手,执行二手计划吧。”
谢怀琛点了下头,十分大方地给他儿子赏了一个元宝:“帮我保密。”
谢秋霆点头如捣蒜,咬了咬那金元宝,是真的,他算了下,可以给熊灿灿买好多糖葫芦了。他满意地说:“放心吧,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以后我罩着你。”
谢怀琛被逗笑了:“谁教你的,这么痞里痞气?”
“熊灿灿啊。”
“少跟熊灿灿混一起,你又打不过她,少不得被她欺负。”
谢秋霆啧啧道:“说得就跟你打得过我娘就拿她有辙一样。”
谢怀琛一口老血卡在胸口,就像一拳锤死这混小子,就知道往他爹伤口上撒盐。
和谢秋霆会晤完,谢怀琛立马折回屋里。
陆晚晚正在梳妆,刚描了眉,他就火急火燎冲了进来。
“你怎么还没走?”陆晚晚拧了拧眉头。
“晚晚,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剑?”谢怀琛在屋里翻翻找找:“我记不得我的剑搁哪儿了。”
陆晚晚扫了他一眼:“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谢怀琛拿起一看,欣喜道:“瞧我这记性,拿手上的都忘了。我先走了啊。你乖乖在家,今日我早些回来。”
陆晚晚有些纳闷。
接下来几天陆晚晚发觉谢怀琛有些不对劲,他的记性好像变差了些,老是在屋里找东西。有的时候他自己放的东西,转头就忘了。
有一回他们要带两小儿子和女儿去行宫给太上皇请安。
等他们到了行宫,谢秋霆得到消息,欢天喜地跑出来接他们。
谢怀琛一见谢秋霆,脸一板:“刚不是让你回书房好好温书,你怎么跑皇爷爷这里来了?”
谢秋霆一脸无辜,巴巴地说:“爹,我半个月没回府了,一直住在行宫啊。”
“啊?是吗?”谢怀琛思索了一阵,脸上也茫然得很。
谢秋霆牵着陆晚晚的衣襟,嘟囔:“娘,我爹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怎么最近老说胡话。”
陆晚晚脸一垮:“你才得了失心疯。”
谢秋霆:“……”
他做错了什么,他真的是亲生的吗?
谢怀琛在一旁,眼神有些受伤。他联想到自己最近的表现,担忧地喃喃自语:“难不成我真的害病了?”
“胡说。”陆晚晚也顾不得同他生了这么久的气,回过身,一把抓着他的手,说:“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害病?”
“哎……都快四十的人了……”谢怀琛叹气。
陆晚晚心里又是一哽——他分明三十不到。
从行宫回来后,陆晚晚便让舅舅来给谢怀琛诊脉。舅舅诊过脉后,眉头一皱,问谢怀琛:“你最近是不是脑袋受过伤?”
谢怀琛点头:“那是半年前……”
“半年前?”
陆晚晚知他最近记忆紊乱,说的话做不得数,遂喊来谢染一问。才知道他两个月前在校场摔了一跤,从塔楼摔了下来,还是头着地。当时他只感到晕了一阵就好了,也没怎么管。
“可能是那次摔了之后,颅内有淤血未清,所以出现记忆紊乱。”岑岳凡皱着眉说道。
陆晚晚听得心惊肉跳:“那有什么办法能治好吗?”
岑岳凡摇摇头:“倒也不是什么致命的毛病,只有等颅内的淤血自动散后,看能否恢复。好在这病倒也不凶险,好好修养便是。”
陆晚晚却坚持让他开药,岑岳凡无法,只好给谢怀琛开了药方。
他离开的时候谢怀琛亲自去送他。
“多谢舅舅帮忙。”
岑岳凡抹了抹额头的汗,不满道:“你们两口子吵架,把我牵扯进来,以后东窗事发了,不许说我是你同盟。”
谢怀琛打千作揖感激不尽:“舅父放心,我肯定打死不会出卖你的。对了,那药方……喝了没事吧。”
“舅舅还能害你不成?都是些活血化瘀的方子,反正你校场磕磕碰碰,喝些药活活血也好。”
“多谢舅父。”
送走岑岳凡,谢怀琛心情愉悦。
回到院里,他见陆晚晚正提笔在方子上写些什么。他问:“晚晚,你在写什么?”
陆晚晚嘟囔:“舅舅真是年纪越大越发谨慎起来,瞧他写的这方子,普通跌打损伤都治不了,怎么能去你颅内的淤血。我把方子改一改。”
谢怀琛差点就吐血了。当初怎么就想不通让她跟着岑岳凡学医呢?偏偏这些年她越发爱钻研,未曾荒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