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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半个月,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院里的丫鬟小厮口风极紧,连半点别的话也不肯多说,她根本打探不到任何消息。这样下去不行,别的什么都可以,消息不能断绝。
当天宁蕴来的时候,陆晚晚说她要听戏。
“听戏?”宁蕴问她:“以前你说唱戏聒噪,不爱听的。”
陆晚晚白了他一眼:“你也说那是以前,身处繁华世间,见红俗气,见绿俗气,见什么都觉得不够高雅,可身处囚笼之中,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由不得你嫌的时候,就什么都爱了。”
宁蕴仿若不闻她的挖苦,淡淡一笑:“你觉得发闷了就跟我说?不就听戏吗,可以。”
他语气轻松,说话的时候正派得让人仿佛有一种他是来救赎世间的泰然。
陆晚晚对他这种无耻而不自知的态度恨透了:“你若真是为了我好,就该把我放出去,让我像只金丝雀一样待在这个笼子,有意思吗?”
“晚晚,你还想走?想离开我?”宁蕴眼神有些受伤,那一瞬间,眼眸里有猝然破碎的星光。
陆晚晚别过脸,不再去看他:“不然呢?我已经焚香祷告谢谢你赐我锦衣华服锦衣玉食吗?”
宁蕴看着天边乌云压下,又是一场大雪即将到来。
他心里有些难受。
其实他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是他的,从上辈子开始,她就注定是他的。可这样的话他又不能说出来,告诉她上辈子是自己的妻子,自己才是她心心念念珍之重之之人?她会如何看待自己?她若是问起上一世她的结局,自己又该如何告知她。编一个夫妻和顺白头到老的结局给她吗?还是坦坦荡荡告诉她自己是来赎罪的?
赎他上辈子对她犯下的罪。
这么一想,自己就比谢怀琛低了一头。
他永远记得上一世去看陆晚晚之时,她最后同他说的那句话:“宁蕴,如果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认识你。”
她是恨自己的。
对于陆晚晚而言,自己和谢怀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他上辈子加注了无尽伤痛在她身上,而谢怀琛却将她捧在掌心宠了两年。
他有何优势可言?
他内心那把炙热的火升腾起来,几乎快要将他的血肉烧成灰烬。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地后悔。为上一世做下的所有事情而后悔。
她心心念念惦记的那个人本应该是自己的,是他一步错步步错,这辈子就算好事坏事做尽,她也不会回头了。
宁蕴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暗淡下去:“你早点歇息吧,明天我请个戏班回来。”
“我不要戏班。”陆晚晚淡淡地说:“我要去戏楼看戏。”
“戏楼?”
陆晚晚点点头,心里有了盘算:“你要是不放心,怕我逃跑的话,你就跟我一起去。”
“你想跟我一起去看戏?”宁蕴曲解她的意思。
陆晚晚无话可说:“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晚晚,京城现在的时局很乱,你不宜出面。外面世道很危险,我这是在保护你。”
陆晚晚气急败坏,冷笑了声:“宁蕴,你怕了?”
他并不否认,在她对面的座椅上坐下,双眸定在她脸上:“没错,我怕。我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来你就不见了。如今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我怕极了会失去你。”
“如果外面的时局一辈子安定不下来呢?你要把我囚在这里一辈子吗?”
“晚晚,我是为了你好。一辈子在我身边,难道不好吗?”
陆晚晚觉得这人可耻得就快没下限了。
掳人还说得如此情真意切,她还是头一回遇到,她站起身转身回了屋里,顺手带上了门。
宁蕴显然是软硬不吃,铁了心不让她跟外界接触。
她十分头疼,疼得次日醒来就觉得脑袋沉沉,嗓子眼里也跟被火熏过一样,疼得厉害。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害了风寒。
丫鬟们如临大敌,见她得了风寒,又是请大夫又是熬姜汤,忙得不亦乐乎。
这大夫也是听宁蕴话的,口风极严,半个与病情无关的字也不说,看完诊看过药就走。
陆晚晚满心绝望。
这样的囚禁生涯究竟还要持续多久?谢怀琛和皇上如今的情形又是如何?皇上是否已经脱险?
她的心仿佛被放在火上,被大火狠狠地煎着熬着。
宁蕴这几天不知在忙什么,也鲜少往这院里来。
过了五六日再来,陆晚晚病入沉疴,倒床不起了。
他进门便听说陆晚晚病重,脸色铁青,紧绷着入内。她躺在软塌上,小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嘴唇干得直掉皮,虽然睡着,眉头却一直锁着,纤长浓密的羽睫轻轻颤抖,像是受到惊吓的蝴蝶,下一瞬就要振翅而飞。
“她怎么病成这样子?”宁蕴问道:“是不是不肯吃药?”
丫鬟还没来得及回答,陆晚晚微微睁了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