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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晚晚理了理面具的绳子,乖乖巧巧套在脸上,转头看向谢怀琛。

    他看着略显滑稽的面具,心里这才舒畅了些,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乖。”

    “这些都是以前昌平郡主府上请过的那个班子”谢怀琛手中握着一个茶盏,轻轻撇了撇面上的浮沫,小啜一口,对她说道。

    陆晚晚拿了一把瓜子,细细地嗑着,缓缓点点头:“他们竟不在京城。”

    “戏班子自由,走南闯北四处唱戏。”谢怀琛笑说:“小时候父亲母亲逼我练武的时候,我就想过干脆去戏班唱戏算了。”

    戏台上水袖翻飞,画着脸谱的角儿咿咿呀呀唱了起来。戏文温柔婉转,女子身段婀娜多姿,十分赏心悦目。

    陆晚晚喜欢听他说小时候的事情,于是手托腮转头看着他。

    谢怀琛看着她滑稽的面具,强憋住了笑,给她倒了一杯茶,说:“嗑瓜子容易上火,多喝点水。”

    陆晚晚点了点头,端起杯子朝嘴里灌了一口。

    他们坐在临窗的位子,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吹得背心凉飕飕的。陆晚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转过身去关窗,无意朝窗下一瞥,一眼便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正向上微微抬着。

    四目相对,她感觉胸口里的心在嘎吱作响。她下意识捂了捂心口,那里有东西死死地堵着,憋着,一丝气也透不进来。

    那双眼睛也死死地盯在她的面具上,仿佛想要透过面具将她的面容看清。

    “啪嗒”一声,陆晚晚将窗户收了下来。

    那双眼睛,那个人,都被关在窗外的世界。

    谢怀琛侧目:“怎么了?”

    陆晚晚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有些愣怔:“没事,心口有点闷。”

    顿了顿,她去牵谢怀琛的袖子,说:“夫君,咱们回去了吧。”

    谢怀琛若有所思地瞥了窗口一眼,缓缓答道:“好,回去我让白先生给你开些调理的药。”

    陆晚晚嗯了一声。

    一场大戏看得毫无兴致,也不知何时完的,戏台上的人纷纷散去,空留雕梁画栋,余音袅袅。

    谢怀琛扶她起来:“走吧,咱们回去吧。”

    陆晚晚点了点头,扶着他的手臂慢慢站起来。

    直到回到刺史府,陆晚晚砰砰乱跳的心才平静下来,宁蕴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安州吗?

    他看向她的眼神,冰冷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让她莫名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但这点不舒服从何而来,却又找不到源头。

    她回到刺史府,换回男装,将那张面具放回箱子里收好。

    下午谢怀琛和她一起在院子里写对联贴窗花,大家都沉浸在即将过年的喜庆里,这点不快很快便一扫而光。

    她正在写对联的时候,徐笑春忽然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往凳子上一坐,连倒了三杯茶灌下去,满面愁容。

    陆晚晚笑着说:“笑春,你怎么了?”

    徐笑春努了努鼻子,说:“我爹大概是真疯了。”

    “姑父怎么了?”陆晚晚放下手中的纸笔,如临大敌走过去,担心地问道。

    徐笑春从袖子里拍出一封信,说:“他竟然又来信劝我,让我嫁给沈家那根病秧子菜鸡。”

    沈家那根病秧子菜鸡此时正好往这院里来,前脚还未踏进院中,便听到徐笑春咬牙切齿提到自己的名字,遂退回去做了回无赖,在墙外听着墙角。

    谢怀琛正飞到檐角挂红灯笼,听到她的话,笑着说:“时移世易,说不定人家现在不是病秧子了呢。”

    “不可能!”徐笑春斩钉截铁,把那封信揉碎了捏成团,恶狠狠地说:“要我嫁给那个病秧子,除非山河颠倒,日月倾覆。”

    院门外的正主闻言,有些受伤地抬起手臂捏了捏。这么多年,也没人说他是病秧子啊?

    院里唯一知道真相的陆晚晚唏嘘了一场,问徐笑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徐笑春道:“功夫厉害的,至少要打得过我吧!”

    “你这是找夫君还是找陪练呢?”谢怀琛从檐头飞下,落到陆晚晚身旁,拍了拍掌中的灰,打趣道。

    陆晚晚剜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许说话,又问徐笑春:“那你觉得陆越那样的怎么样?”

    徐笑春脸颊上飞起一抹霞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还行。”

    还行的陆越下一瞬便走进了院内,他恍若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负手走了过来。

    徐笑春一看到他,脸就红透了,忙走到一旁去贴窗花。

    “谢将军。”沈寂朝谢怀琛拱了拱手。

    谢怀琛点了下头,三人坐回廊下,丫鬟前来奉茶。

    “这几日太忙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说声感谢,多谢你一直潜伏在羯族照看晚晚。”谢怀琛说道。

    陆越笑道:“在下奉沈将军之命保护公主,护驾不利,公主未降罪已是万幸,不敢邀功。”

    顿了顿,他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