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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起一道绯红的印记。
他说:“我方才帮了你,你不谢我便罢了,为何突然打我?”
徐笑春翻了个白眼,说:“谁让你动手动脚的?打你还要挑时候吗?”
“大家同为男子,情急之下碰了下又有何妨?”沈寂抱臂于胸, 笑道:“莫非兄台不是男儿, 是女子?”
徐笑春听他说话轻佻, 越说越过分,转了转手腕就要动手教训他。
陆晚晚瞥到方才沈寂来时,徐笑春身旁的路人飞快掠走,闪进流民队伍中不见了。她看向徐笑春的腰间,见荷包被扯落了大半, 她拉住她, 说:“误会了。”
说完,她朝沈寂拱了拱手,道:“多谢兄台, 大恩不言谢,我兄弟二人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往后有机会定当重谢兄台。”
沈寂戏谑地扫了眼徐笑春:“还是这位小兄弟有礼。”
他回了一揖:“后会有期。”
徐笑春还要再说什么,陆晚晚扯着她上了马,疾驰而去。
骑在马上的时候徐笑春一直在想究竟在哪里见过方才那人。
待出了石城的地界,过了三四日,她陡然想起:“是在京城驿站,嫂子,在京城外的驿站我见过刚才那人。”
陆晚晚默了一瞬。
“为什么在京城见过,又在石城遇到?”徐笑春觉得其中有诈:“他会不会不怀好意?”
陆晚晚则不以为意,她们已经到了并州和安州的交界处。前方有一个比较大的城镇,名叫雪新镇。陆晚晚对这个镇印象很深刻。
上一世十月二十三晚上,以雪新镇为中心发生了一场极其严重的地震。
在那场地震中,雪新镇极周围的郡县人畜伤亡惨重。
流民涌进安州,宁蕴广施仁德救助流民,却未能面面俱到,以至于遭到流民的不满报复。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那时她和宁蕴刚成婚半年,孩子没了之后,宁蕴还在为安置流民的事情焦急。
那会儿她的日子是真的难过,却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偏觉得宁蕴是顶好顶善良的人。
事实上,他也的确如此。
他当安北大都护的那些年,外平贼寇,内减赋税,百姓安居。他待天下苍生皆好,唯独待她如草芥。
陆晚晚垂下眼睑。
她并非冷血淡漠的人,在能确保自己安危的情况下她愿意多帮助别人。这也是她为什么紧赶慢赶,不顾旅途劳累到此的原因。
去往靖州本还有另外的路,但她取道安州,就是想凭借她前世的记忆来救人。
今日是十月二十三,距离地震还有好几个时辰,一切都来得及。
陆晚晚和徐笑春去往雪新镇,找到当地驿站。进城镇的路上,陆晚晚见镇外宽阔的地面上到处都支着帐篷,不少官差盯着百姓搬运东西到帐篷里去。
她很是纳闷。
雪新镇算是安州的一大重镇,来往番邦中原人士很多,驿馆也建得高大堂皇。
陆晚晚找到驿馆,放下行李后,便要去找当地的里正。无论如何得让他们尽快疏散百姓,以免灾情发生。
她管驿丞问了里正家的去处,拿上公主府的印信便往外走。
她方行至驿馆门口,便见驿馆墙外站了几个人。
有个人背对着她,在同其余人说什么。
仅是瞥了眼他的背影,陆晚晚便莫名其妙的脊背一僵。她对宁蕴太熟悉,哪怕他化成灰陆晚晚也能把他认出来。十二年的相守,他的音容笑貌早就刻进她的骨子里。
时隔半年,再度见他,她心中无爱也无恨,只余唏嘘。
他到雪新镇来做什么?
陆晚晚退至墙角,小声地听着。
“并非在下虚张声势,还请大人尽快通知驿馆内的人员赶紧疏散,以免灾难发生避难不及。”宁蕴的声音疏离淡漠。
驿丞轻蔑地笑笑,道:“这位兄台,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说服了县太爷和里正,不过地震是天灾,可不是你两瓣嘴皮子一动就能确定的。你要闹随便你闹,不过驿馆里都是我的客人。引起恐慌人走了,我找谁要银子去?”
宁蕴还要再说什么,驿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进了驿馆。
陆晚晚忙往墙角缩了缩,将身体隐匿于墙下。
过了片刻,她再探出身去看,宁蕴已经走远,落日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落寞而冷清。
她很纳闷,宁蕴知道会有地震,提前通知雪新镇的人搭建帐篷,以供不时之需。
可是他又不是大罗神仙,为何知道会有地震?
陆晚晚细思之下,一种恐惧沿着她的背脊骨慢慢爬上来。莫非,宁蕴……他也是重活了一次?
她想到醒来之后宁蕴的种种改变,又陷入迷茫,他是那么地恨自己,怎么可能醒来之后就良心发现?
但此事太过离奇,她满心疑惑不知该找何人说。
是日,雪新镇怨声载道。
县上派了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