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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午后,君臣会面都未结束。
她去心似箭,遂留下书信一封, 交代了对纪南方的安排便匆匆出宫。
她和徐笑春都化装成行商的男子,为免引人注目,不敢多带人马,轻车简从出发。
一行人当即离京奔赴靖州。
方行至城门外,身后便响起一阵马蹄踏地的声音。一队御林军猝不及防地冲到陆晚晚马车前头,将马车逼停。
陆晚晚伸手打起帘子,姜河出现在马车底,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朝陆晚晚拱了拱手,道:“小祖宗,主子爷在后面,让你去见他。”
啊?陆晚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侧头看向后面,果然见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安安静静停在路中央。
周遭路过的百姓不知车中坐的是何人,只知马车华贵,贵气逼人。
陆晚晚当即跳下马车,跟在姜河身后往皇帝的马车走去。
“父亲。”她立于车下,小声喊道。
皇帝打起帘子,探出头,沉声道:“上来。”
陆晚晚头皮发麻,却也无计可施,只能跟着爬上马车。
车内点着上好的龙涎香,香气沉沉。
“当真要走?”默了一瞬,皇帝终于缓缓开口。
陆晚晚点了点头。
“靖州是边陲蛮荒之地,苦寒冷清。”
陆晚晚硬着头皮说:“若心底清冷,身处繁华闹市亦是冷清;若内心热闹,则身处冷清之处亦是繁华。”
皇上撩起眼皮子瞥了她一眼,声音温和低柔,问她:“你在京城内心冷清?”
陆晚晚唇角微微一耷拉,眼中的光冰冰冷冷:“夫君在前线险象环生,我无法独享繁华。”
皇上观望着她的脸,她扮成少年眉宇间英气难掩,仰头看着他,素白长衣被车窗缝隙洒进来的阳光照得流光溢彩,看上去犹如谪仙踏月而来。
皇上知道陆晚晚性子倔强,却不知她比自己还倔。
他微叹了口气,问:“心志不可转?”
陆晚晚知他问自己这话的意思,点了点头,坚定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皇上略点了下头,未再说什么。
他探手,从身后取了一个琉璃花盆递给她,花盆里种了一株牡丹。长得极好,花叶繁茂。
他说:“这是一株绿牡丹,极难得,养护简单,见干浇水即可。”
陆晚晚愣愣点了下头:“谢……父皇赏赐。”
皇帝捏了捏双眸之间的眉骨,神情颇有几分疲倦,他道:“必须养好它。”
陆晚晚嗯了声。
说完,皇帝朝她挥了挥手,道:“去吧。”
陆晚晚起身,下到车下,朝车内做了一揖,便回身走了。
她心中亦有不舍,这些日子,他们以父女相称,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倒真有了几分情分。
为着这点情意,她下了脸面去求纪南方,让他乔装入宫,去晨阳宫当差,暗中为皇帝看诊。
只盼着,他福寿康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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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沈家灯火通明,明日沈家即将启程回西北。
沈在站在回廊上,看着朱漆的廊柱已退去朱华。
正感慨着时间飞逝,岁月如梭,转眼间少年郎成了老翁,家丁忽的来报姜河到了。
姜河是皇帝的贴身侍卫,他来定是有要事。沈在急忙迎了出去,姜河却是来送信的。
送了信后便匆匆离去。
沈在疑惑地将信展开来看,快速地扫了一眼,他又将信纸合上。随后,一道素白的身影闯入眼帘。
沈在一看到那人,就朝他招了招手。
沈寂遂朝沈在走了过来。
“父亲。”他朝沈在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喊道。
沈在挑了挑眉,忽的说:“咱们比划比划。”
言毕,右手已是迅捷出招。
沈在的剑挥舞得又快又缜密,像是跳最激烈的胡旋舞,袍袖翻飞间如蛇龙游走。
但沈寂一怔之后,迅速横剑于胸前,躲过沈在的来势。
电光火石之间的交手,竟然丝毫未显颓势。两人僵持了片刻,高下不分。
可沈在过于了解沈寂。他的剑是他亲手所锻造,他的武功是他教着比划,所以他知道沈寂的弱点,他气力终究不及,熬不过多久就会体力不支。所以他上跳下窜,从不同的方向进攻,逼得沈寂腾挪走位。
面对沈在汹涌而至的攻击,沈寂如同孤舟遇到狂澜。他从容应对沈在的各种攻击,手中剑始终牢牢牵制着他的长剑。沈在提气纵身,一剑挥出,沈寂迅即一闪,剑砍到他身后的假山石。
火花四溅、碎石纷落。
沈寂略略怔住,呼道:“父亲。”
沈在似是没有听到,高高跃起,在半空中对她又是一顿猛攻。沈寂眉峰微蹙,他最难应付猛攻猛打。
廊上的人未曾见过这阵仗,纷纷屏气凝神。
沈寂的剑舞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