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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陆小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的事情最为要紧。”

    陆晚晚心下微微一松,眼下她为皇帝办事,他定是向着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老陆惨死~~~惨!!!!惨!!!惨死!!!

    ☆、酷刑

    回京城的路上,陆晚晚惴惴不安。

    皇上为何能找来如此破庙之中?他又是否会怀疑自己和陆建章缘何出现在此处?

    她一时之间, 不知皇上问起, 自己该如何解释。

    她回谢府叫上纪南方,匆匆赶往皇宫。

    皇帝寝殿之内, 落下厚重的帷幕,他躺在龙榻之上,嘴微微张着,重重喘息。

    这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夜。

    陆晚晚到了之后,姜河进去通报。他很快走了出来, 让陆晚晚和纪南方进去。

    皇帝在帷幕前为陆晚晚设了座,纪南方走近为皇帝诊脉。

    他的手虚虚搭在皇帝手腕上, 略微一把, 他的脉象平滑舒缓,委实不像犯了病症。

    “启禀皇上……”他略一忖度,刚要开口,皇帝侧目扫了他一眼,眼风冰冷凌厉, 他心下一凉, 顺着姜河说的道:“皇上最近可是劳心国事, 忧虑甚多?脉象极为不稳。”

    皇帝抿了抿唇,嘴角略扯出丝笑意,似对他的答复很满意。他颔首,嗯了声。

    纪南方抹了抹额角的汗,道:“无妨, 草民去煎两幅药,好好调理便是。”

    皇帝声音略微有些暗哑:“下去吧。”

    姜河遂领着纪南方下去煎药。

    空荡荡的寝殿除了宫女,便只剩皇上和陆晚晚两人。

    灯烛垂泪,暗夜无声。

    陆晚晚抿了抿唇,道:“皇上无事,臣妇便心安了。”

    皇帝微微阖目,这一夜他往来宫内外,已十分疲惫,此时却半点睡意也无。听着小女儿在帷幕之外的软语,话中透出几分心虚,他心底苦做莲子,半晌才道:“今日有御史弹劾陆建章,他卖官鬻爵,犯下重罪。”

    陆晚晚一哂,背上不禁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不知该如何作答。

    皇上并不需要她的回答,问她:“今夜,你不在谢府?”

    陆晚晚愣了一瞬,姜河能找到她,想必事先去了国公府,府上只有笑春知道自己的行踪。她既告知姜河来寻自己,说明她对皇帝是信任的。既是如此,瞒是瞒不过去的,倒不如坦诚相告。

    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以额伏地,道:“陛下明鉴,臣女不敢欺瞒。”

    她犹豫了瞬间,将陆建章和岑家的恩怨,陆建章如何娶了她母亲,如何纵容陈柳霜下药害死岑思莞,又如何找人追杀舅父,而死外祖父的事情告知皇帝。她恨得咬牙切齿:“陆建章罄竹难书,对我外祖家有血海深仇,不杀他不足以告慰故人在天亡灵。”

    殿内的空气似乎都不流动了,就那么静置着,令人窒息般的死寂。

    陆晚晚呼吸微弱的,生怕惊动皇上。良久,她才听到皇上说:“他是你父亲,你这是弑父。”

    她默了一瞬,缓缓道:“臣妇眼中只有对错,没有亲疏。他弃我母亲,害我外祖一家的那一刻,便不是臣妇父亲。”

    她屏气凝声,夏日徐徐细风从窗棂穿进来,拂过她身上,流淌过去,吹得金黄的帷帐起伏不定,帷幕上绣着的金龙翻飞,如在海上踏浪。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皇上若有似无叹息了声。

    她有些不解。

    “你手上不应沾血。”皇上顿了顿,又道:“你把陆建章交给朕,朕会给你个交代。”

    陆晚晚微怔,下巴轻抬,望着起伏的帷幕上皇帝的侧影。

    她心里堵得慌,却不知为何,所有的话凝聚在舌尖,最终化成细弱的一声“好”。

    皇宫的夜,静谧而冷清。

    陆晚晚顺着来时的路,一步步走出这座灯火辉煌的宫殿。

    头顶星空转移,与上半夜在村野看到的星空截然不同。斗转星移间,许多事情都变了,许多事情也都过去了。在这一夜她没了父亲,成了个来历不明的野孩子。

    她竟不知,自己的人生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错的,缘何如此坎坷?

    那个负了她娘亲的人,又在何处?他可知自己还有一支流落在外的血脉?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她走到宫门口,走出缓缓开启的侧门。

    天边已露出鱼肚白,她看到星月交辉下,立了道颀长挺拔的人影。他站在暗淡的宫灯下,望着走出来的陆晚晚,眉宇间一喜。他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的那一瞬间,犹如繁星落满春池,星光涌动。

    陆晚晚心中一悟,她从何而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去往何处。她心底无比清楚,从今往后自己只是谢家的少夫人,要去往有谢怀琛的将来。

    她朝他走去,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夫君。”

    谢怀琛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容,牵起她的手:“走,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