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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她又觉得自己问得特别傻,她抿了抿唇。
徐笑春摇了摇头:“不是,他们离得极近,看得清清楚楚,成亲那女子比陈婉高出不少,陈婉也比她身量纤细些。”
言及此处,徐笑春叹了口气:“之后皇上便回京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那小姐的下落,只可惜,音讯全无,她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踪影全无。”
“怪可惜的。”陆晚晚有淡淡的怅惘:“我还想有机会当面给她道谢呢。”
“在舅母面前你别提这事,她念及她的恩情,念了好些年,免得徒惹她伤心。”徐笑春嘱托。
陆晚晚微点了下头。
宋见青离去后大约一个时辰,昌平郡主府又另外派人送了东西过来,指名道姓要给陆晚晚。
她命人进来,来的是宋见青的乳母。见了陆晚晚,乳母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礼:“见过少夫人。”
陆晚晚微怔,她这般悄无声息入了谢家的门,又有谁人看得起呢?没想到宋见青的乳母却丝毫没有轻视的意思,她心绪微平。
“嬷嬷多礼了。”
“郡主听闻昨日是少夫人和小公爷大好的日子,她远在庄子,不曾听说,未能亲自登门道贺,略备薄礼,祝贺少夫人和小公爷百年好合。”她呈上掌中的匣子。
陆晚晚眼眶濡湿,她离开陆府时已经做好为人不齿的准备。女子成亲,哪有不希望得到别人祝福的呢?
她微垂眼睑,心里对宋见青充满感激。
盒子里装的是一对石榴百合玉雕如意,水色十足,在日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如意上的雕花精美无比,柄端刻有赠怀琛三字,当是宋见青很早以前备下准备送给谢怀琛的新婚贺礼。
陆晚晚将如意捧在怀中,施施然走到床边。
她将如意压在谢怀琛的枕下,看着他的睡颜,丰神俊朗的男子嘴唇轻抿,一如她喜欢的那般模样。
她捧着他的手,柔声说道:“谢怀琛,我觉得很幸福,父亲和母亲都喜欢我,笑春也跟亲妹妹一般待我,姑姑和姑父也是极好的,又得到了昌平郡主的祝福,人生若有十分欢喜,此时我已得九分,你快些醒来,将剩下一分补齐?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谢怀琛绵长的呼吸。
陆晚晚轻扬了下嘴角,看着他的脸,认真地说:“你不答应,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庭外起风,枝梢最后一朵荼蘼落地,长泰十八年的春尽了。
五月初二入睡前,陆晚晚端着小瓷碗给谢怀琛喂药。
药汤流出了些许,她将瓷碗放在谢怀琛枕边,用帕子一点点擦他嘴角乌黑的汤渍。
在迷雾中挣扎了好几日的谢怀琛寻到了一丝光。
他仿佛长途跋涉的旅人,翻越千山万水朝那光走去,不知疲惫。
光的尽头有他渴望的那个人,他知道。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陆晚晚眼睑微垂,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仿佛一把骄傲的小扇子。
她的手拂在脸颊,轻轻柔柔。
陆晚晚见他陡然睁眼,懵了一瞬,做梦似的,揉了揉眼睛,他的的确确看着自己。
谢怀琛狭长的眼,眼尾微微上挑,勾勒出几丝风情,他扬起嘴角笑了笑,声音有些虚弱:“我竟又梦到你嫁给我了。”
他缓缓抬起手,摸了把陆晚晚柔嫩的脸颊。
房中只点了一盏灯,不甚明朗,照在他脸上,本来虚弱的脸有了几分温暖神色。
陆晚晚眼圈一酸,谢怀琛又开口了:“梦了这么久,终于圆满了一回。”
陆晚晚问他:“我嫁给你,就圆满了吗?”
谢怀琛挑着眼尾,笑着:“当然。”
两滴晶莹的泪滚了下来,挂在香腮侧,她喉头哽咽:“我也圆满了。”
谢怀琛粗粝的掌抚上她的脸颊,擦净她的泪,笑着说:“以后不许哭了,本公子罩着你,天塌下来都罩着你。”
陆晚晚握着他的手,点了点头:“嗯。”
默了一瞬,她道:“我去找纪大夫给你看看。”
起身要走,一双手却扼住她的手腕。她回首,对上他乞求的目光。
“陆晚晚,你别走,我走了好远的路,去了好多地方,终于找到你了,别走,好不好?”他语气低沉,双眸里亮着光,可怜巴巴地求她。
陆晚晚心软了大半,点了点头:“好,我陪你。”
谢怀琛挨了杖刑,不能躺,只能伏在床上。
她搬来小杌子放在床头,陪着谢怀琛。
他意识迷迷糊糊,只当自己还在做梦,也不害臊,盯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就差连她有几根眼睫都数得清清楚楚了。他视线挪了挪,落在她的眼尾,那里有一小点红色的朱砂痣,很小,小得隐藏在纤长的羽睫下,差点找不到。
他虽迷糊,陆晚晚却醒着,被他肆无忌惮地瞧着,她脸颊微微红了下。
“你看什么?”
他没有回答。昏暗的灯光照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