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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月月底,明月如一弯浅浅的眉,悬于夜空,光泽暗淡。
反倒衬得它周遭的星子璀璨,繁星如河。
她有些迷茫——上一世的今日,宁老侯爷入罪,宁家遭难。
为何,这一世没有发生?
她微微叹了口气。
月绣满脸欢喜走了进来:“小姐,香棋回来了,她好惨,陆锦云打了她一顿,她手上都是血。”
陆晚晚微微沉目:“陆锦云身边的哪个丫鬟不惨?既然选择了助纣为虐,她就得承担做坏事的后果。”
月绣亦叹道:“只是可怜她阿娘,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将她生下来,此时害了天花也没人管。”
陆晚晚掀了掀眼皮子,若有所思。
“她娘还在?”
月绣道:“我听婆子说的,前几天香棋想先支几个月的月钱给她娘看病,陆锦云没准,她想回去伺候老娘,陆锦云也没准。你说可怜不可怜?”
陆晚晚手支在下巴,抬头看了眼郎朗星空。
“可怜。”顿了顿,她又道:“回头你找个机会,给她点银子吧。”
“为什么?”月绣不解:“你还嫌她帮陆锦云害咱们害得不够吗?”
陆晚晚道:“她有孝心,便坏不到哪里去。这世上有人行恶是坏了良心,有人行恶是形势所逼,坏了良心的人咱们能锤一个是一个,被逼的能拉一个是一个。”
月绣虽不满,却还是点了点头。
次日她在花园里碰到香棋。
她哭了一宿,双眼红肿,面带菜色。
月绣见四下无人,摸了锭碎银,往草丛一扔。
银芒微闪,没躲过香棋的眼。
月绣目不斜视,边走边说道:“我们小姐说没娘的人可怜。”
她虽没正对着香棋,可香棋还是明白过来了。
她眼眶一红,鼻头发酸,差点又哭了。
月绣走后,她从草丛里扒拉出了那锭碎银,不多不少,刚好是她半年的工钱。
有了这些银子,她可以给阿娘抓药,还可以请个老婆子照看她。
大小姐在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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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陆晚晚刚起来,方梳洗完毕,廊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大小姐,徐小姐送了东西过来。”丫鬟恭敬地说道。
陆晚晚纳闷,陆修林回来了,笑春的爹应该也回来了,她还有心思惦记着自己,她心中一暖,吩咐道:“送进来吧。”
两个丫鬟便走了进来,一人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放了块油光水色的虎皮,另一个丫鬟手里提着一只鸟笼,里面是一只灰毛的信鸽。
陆晚晚问她们:“徐小姐有说什么吗?”
“她说最近家里琐事多,等空闲下来再来找小姐。”丫鬟小声道。
陆晚晚点了下头:“东西放下,你们先下去吧。”
月绣接过鸟笼,将鸽子挂在窗下,陆晚晚站在下头,微微仰头,看着鸽子。
徐笑春没事送信鸽做什么?
鸽子羽毛整齐干净,一看平常就是精心打理着的,它又精神又漂亮,在笼子里昂首阔步,悠闲得很。
月绣噗嗤一声笑:“将军府□□出来的鸽子都这么高傲。”
陆晚晚一扭头,看到鸽子腿上绑了信筒,里面插了一张信纸。
仔细瞧瞧,信筒上刻了个小小的符号,她隐约觉得熟悉,略略思索,这才想起,谢怀琛书房的桌案上也有刻有这种符文。
鸽子不是徐笑春送的,是谢怀琛。
她将信筒里的纸条抽出来,展开来看,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有急事你就用它找我。”
底下落了他的名字——谢怀琛。
陆晚晚心间溢起一丝甜。
陆修林回来后,陆建章以一家人要常在一起为由,晚夕一大家子人都在一起吃饭。
今日席上,不知怎的,陆修林忽然提起陆锦云的婚事。
他道:“二妹妹和宁蕴定亲已久,如今两人又都到了年龄,母亲百日之后,当是议亲了。”
陆锦云微微有些羞涩,嗔道:“哥哥。”
陆建章略一思索,道:“你说得倒也是。”
最近宁家侯爷待自己的态度十分和善,这其中不无陆晚晚的功劳,趁着这股劲将陆锦云嫁过去,以免横生枝节,倒是个好主意。
只不过,自古嫁娶之事应当男方主动提出,哪有女方自降身份主动去提的?他实在丢不了那个面子!
李长姝轻笑了声:“锦儿和宁家的婚事早早就定下的,又何须急在一时?大夫人新丧,家里大哥儿还未议亲,晚晚也尚未议亲,咱们先出面去找宁家,别人还当咱们家的女儿嫁不出去了呢。”
陆锦云顿时变了脸色:“你……”
她费了好大功夫才说服哥哥出面跟父亲提自己的婚事,李长姝四两拨千斤就给她破坏了?
母亲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