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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捆了过来。
看管他们的两个小厮只管喂吃的,吃也只让他们吃个五分饱,他们饥肠辘辘,排泄物也无人收拾,臭气熏天。
王彪头上蒙着麻袋,听到有人开门,却看不清是谁,他求道:“好汉,你就放了我吧。”
李云舒负手而立,站在光亮下,目光定在王彪身上。
“长泰十三年,你做过什么事?”李云舒缓缓开口,问他。
王彪这几天又饥又渴,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一味求饶:“这位大爷,你要什么?钱财还是美女,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把我放了吧!”
他听着声音爬过来。
李云舒闻到他身上的臭味,皱了皱眉,又问道:“长泰十三年,你做过什么事?”
“长泰十三年……十三年……”王彪浑身哆嗦:“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小的什么都干啊!”
忽然,陈奎反应过来了似的,急忙说:“我知道,好汉,我知道长泰十三年他做了什么!”
“你胡说,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做了什么事?”王彪吼道。
陈奎反唇相讥:“大爷,长泰十三年,王彪找到我们黑风寨,让我们去允州办了一件事。”
李云舒长吸了一口气,他脑内翻腾,双掌紧握成拳。
他想到自己查出来的那些证据,恨不得一拳打王彪个脑浆迸裂。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说。”
王彪道:“四年前,王总管到黑风寨找到我,让我去允州,帮他找一块玉。”
“然后呢?”
“他给了我们那家主子的姓名和地址,然后我亲自带了几个兄弟去了。”
李云舒脑海中掠过一道人影。
他黝黑朴实,笑得一片爽朗,浑身散发出乡下人特有的耿直。
从小他就教导自己,人虽处贫贱,但决不能自轻自贱。他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却惨遭飞来横祸,以至父子阴阳两隔。
他进京,左肩扛着父亲的仇,右肩担的薛戟的恨,赤手空拳,走的是荆棘遍布的悬崖万里路。
披荆斩棘,他求的也不过是个公道!
父亲的公道!薛戟的公道!
而他万万没想到,薛戟的死背后掩埋着人性的贪,父亲的死背后藏着人性的恶!
四年前淮阴侯府老夫人过世,因为术士算过她死亡的时辰至刚至阳,必须口含一块至阴至柔长三寸宽三寸厚三分的血玉下葬,才可化吉为凶。血玉好找,可符合术士条件的血玉不好找,老夫人的灵柩停灵三月,眼看就要入夏,血玉还未找到。
宁夫人一心向佛,对这些事深信不疑,她急出了心病。
陈柳霜去探病,得知此事,她想起老夫人娘家有一块血玉,正好长三寸宽三寸厚三分。
她起了歹心,要将血玉找来送给宁夫人。
李家的血玉,是传家之宝,她也是知道的。李云舒父亲的性子宁折不弯,她更是明白。
为了取悦宁家,她让王彪找黑风寨的盗匪,让他们远去允州取玉。
“兄弟们打家劫舍本来只是为了吃口饭,也没想过伤人命,可王总管说就算杀了人也要将玉拿回来。”陈奎顿了顿,咽了口口水,又继续说:“谁知道那人不要命了一样,拼死也不肯交出玉,兄弟们没办法,就动了手。”
李云舒再听不下去了,他眼眶濡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寂寂庭院里,春意正浓,有几只蝴蝶在花架上飞来飞去。
他看着那蝴蝶,一道影,逐渐成了两道,后来便彻底模糊。
“表哥。”陆倩云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李云舒抬手揩了揩眼角,挤出了一抹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动作再快,陆倩云还是看清楚了他眼角闪着的光——李云舒哭了。
她笑了笑,假装没有看见,笑着说:“大姐姐让我给你送封信。”
李云舒看了信,陆晚晚说可以动手了。
他点点头,说:“你回去告诉她,我知道了。”
陆倩云闷“嗯”了一声,她问道:“他们招了吗?”
“前两天陈奎还嘴硬,今天什么都招了。”李云舒神情淡淡的,目光死盯在花架上,目不转睛,好似一动,眼眶里的东西便会忍不住。
陆倩云见他兴致寥寥,自己该带的话也已带到,便告辞:“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当心。”
“你路上多加小心。”李云舒嘱托道。
陆倩云一笑:“放心吧,没几个人打得过我。”
她笑得极灿烂,春风似的,好像能吹开阴霾。
她转身离开,走了几步,想起方才进门时李云舒眼角的那滴晶莹的泪,心里不大好受。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男儿也有血有肉,会疼会受伤会难过,为什么就不能哭?
她一咬牙,转过去,几步走到李云舒面前,拉过他的手,拍了样东西在他掌心,她鼓足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