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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着雪腮娇嫩,看上去越发惹人怜爱。
谢夫人用帕子去拭她腮边的泪,心疼道:“好孩子,没事了,没人再会欺负你。”
她不是怕人欺负。
陆晚晚不是软柿子,越是有人欺负她,她越是斗志昂扬。她就像石头缝里的一株草,处境越艰难,她的根扎得越深,站得越稳。是谢家人待她太好。人在没有见过光明的时候,无论身处何种黑暗之中,都能安然度过;可一旦她见过光明,心中便豁开一条口子,势如破竹地裂开。
她怕自己太迷恋谢家予她的光和热,自己无以为报。
“夫人,你为何待我这么好?”她泪盈于睫,仰着小脸,静静看着她。
谢夫人笑道:“人与人之间讲究缘分的,我们有缘,所以我乐意待你好。好了,别多想了,昨夜折腾了大半夜,赶紧再多睡会儿。”
陆晚晚真的觉得挺累的,宋时青屋里不知点的是什么迷香,后劲极大。
她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喝了半碗粥,谢夫人便让她又睡下。
陆晚晚卧在床上,总是听到院里舅母的歌声,如黄莺画眉,委婉啼啭,在耳边缠绵不绝。允州陆宅后院里有一棵梨花树,种了很多年,每年开春时,梨花雪白,晴天碧蓝,舅母在树下弹琴,她和一众丫鬟唱曲。那簌簌的梨花,落得满身,伸手去拂,就跟下了场雪似的。
她在迷迷蒙蒙之时,觉得似乎还在允州的春天,日头大好,梨花驾着穆穆春风,悠悠翻飞。
舅母就在那香风里唱歌,她不由伸出手,再摊开,却是一场虚梦。
“不好了,夫人呢?”陡然,屋子外传来一个丫鬟慌张的声音。
守在陆晚晚身旁的丫鬟走了出去:“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丫鬟道:“是小公爷,方才在找剑,说是要去杀宋世子。”
“天爷呀,这可了不得,你先让人将小公爷拦着,死也要拦下他,我这就去找夫人和国公爷。”
屋外乱了一阵,人都散去了。
————
陆晚晚醒过来,撑着自己坐起来,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迷迷糊糊中听到谢怀琛要去杀宋时青。
谢夫人身边的青霜走进来,见她醒了,忙去扶她:“陆小姐醒了?这会儿可有胃口?要吃些什么?”
陆晚晚摇头,闷闷问她:“小公爷呢?”
青霜皱了皱眉,说:“小公爷说要去杀了宋世子。陆小姐,你也知道,小公爷那性子,是真能杀了他的,你……”
不及她说完,陆晚晚忽的掀开被子,从床上飞快地爬了起来,胡乱套了件衣裳,连鞋都没趿好,人便跑了出去:“快,带我去找他。”
谢怀琛昨夜将陆晚晚带回来便要折回成平王府去杀宋时青。
镇国公将他拦下,关回房里。
他想了一夜,那口恶气难以咽下,趁小厮送吃食的时候又冲了出来。
他找到惯常使的那把青光剑,掂了掂,还算顺手。
谢怀琛刚走到二门外,家丁护院就拦了上来。
哗啦啦在他面前跪了一地。
谢染七魂去了三魄:“公子,三思啊。”
谢怀琛说:“宋时青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他就是一个卑劣小人,如果不杀了他,陆晚晚的事情不出两天便会传遍京城。
这些人惯以宣扬这些风流韵事为荣。
“琛儿,你知不知道,今日你若杀了宋时青,会如何?”谢夫人走了出来,看着谢怀琛道。
谢怀琛手将剑握得极紧:“不杀了他,陆晚晚的名声就完了。”
方跑到影壁的陆晚晚,忽然听到他的话,脚下一顿。
初春细雨,骄阳被层云遮蔽,天地皆迷蒙一片。绵绵细雨打湿了远处刚起的新绿,蜿蜒曲折的小路泛出薄雾水光,初春清灵盎然。
谢怀琛站在绿意迷蒙下,身影仿佛初春一棵挺拔的树。
“我的名声重要,你的名声就不重要了吗?”她不知自己为何抖得厉害,嗓子眼都不停地颤抖。
她听说谢怀琛要去杀宋时青时是那么激动,脑子一热,就这么跑了出来。胸脯起伏间,额间的汗衬得脸色越发的白。
此时她才觉得不妥,衣冠不整如何见人?
她站在廊柱下,犹豫了一下。
谢怀琛已看到了她,身影忽动,大步朝她走来。他停在距她一人远的地方,扫了一眼,方才跑得太快,绣花鞋落到了台阶下面。
雨湿地面,凉意袭脚,她低头一看,窘迫得用另一只脚踩到脚背上。
谢怀琛没有回答她问题。
他绕过她,走到台阶下,捡起失落的鞋,蹲到她面前,说:“抬脚。”
陆晚晚迟疑了一下,小声说:“小公爷,不得体。”
谢怀琛胸口闷得厉害,她是如此娇嫩的一朵花,却……
他说:“陆晚晚,对不起,昨天我不该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