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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不罚。把她双手砍了,以儆效尤!”
第四十三章
周子临随江聿出了栖霞宫,因江聿未乘御撵,跟前没有外人,他也就直截了当问了:“陛下,主子这是遭人暗算了么?是否需要奴才暗中调查何人所为?”
江聿陡然停住脚步,低声道:“先别打草惊蛇,朕有预感,她知道内情。”
折腾了半宿,身体早已疲惫,精神却异常抖擞。他抬头遥望清冷的孤月,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恐怕朕与衍儿都在她算计之中。”
周子临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倒抽了口冷气:“可是‘谋害’皇子非同小可,贵妃娘娘同德妃娘娘必然会追究到底,万一……”
江聿“嗯”了一声,闭了闭眼无力地说道:“倘若与她无关倒也无妨。若真如料想的那般,你就给德妃送个‘真凶’吧。”
周子临听得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但他好歹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冷静下来应声领命。
江聿心情复杂地出了会神,脑子里乱成一团理不清道不明的黑雾。过了好久,他摒去杂念,转瞬又记起另一件重要的事:“对了,她那些鞭伤恐怕会落下疤痕,你想法子送些药过去。”
“罢了,”刚说完他就后悔了,改口道,“朕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不看一眼,他不放心。
鞭伤看着触目惊心,但只皮肉伤,不至根本。然而刘拂越本就风寒侵体烧热未愈,加上这一番折腾,几乎去了一趟鬼门关。
起初滚烫无力的感觉像潮水一样从身体最深处弥漫开来,后来迷迷糊糊中察觉到有人在给她处理伤口。想来并不熟练,有两次她差点被疼醒。记得太医院都是男太医,没有女人,那么给她上药的应该就是琳琅了。
琳琅动作很轻,但即便如此,药粉撒在伤口上依旧钻心得疼。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睁开眼看看,撒的究竟是药粉还是盐粒。
痛感从小腿延伸到脸上,她忽然记起宫女姑姑抽到她脸上了,她破相了!
读书的时候陪室友逛街,室友要算命,她旁听了过程,觉得有点意思,就也花钱算了一下。算命师父耿直得很,宁愿得罪客人也要保住招牌,直言她的样貌是多灾多难的薄命相。她当时不以为然,如今想来有几分道理,就是不知这下破相能否帮她改命换运。
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嘴里冷不丁被灌进一口药汁,她瑟缩了下,咬紧牙关并不配合。
那人没有轻易放弃,温柔地哄她:“乖,吃了药很快就好了。”
她的头昏沉沉的,辨不清此人是男是女,但大约听得出此人的声音很好听。
刘拂越边在心里赞赏一番,边顺从地喝下酸苦的药。
而后那人又道:“睡吧,我在这陪着你。”
话音刚落,刘拂越像是被人点了睡穴似的,绵重的睡意顷刻席卷全身。
睡着之后,意识被一块遮天蔽日的黑幕笼罩,刘拂越缩在角落里,慢慢的无端生出莫名的恐慌。她下意识抱紧自己,片刻后恐慌渐渐散去,正要睡着,陡然不知从哪又传来孩子的呼唤。
“明澜……刘拂越……”
刘拂越听出是江衍的声音――急促,还有些无助。
她紧忙追寻声音而去,不想刚走了几步,黑幕自动裂开,转瞬变成无边无际的白雾。白雾时而浓重时而轻薄,可见度估摸不超过一丈。
循着声音找了好久才找到江衍。那孩子疯了!他站在听雨阁的窗口,哭着朝刘拂越大喊:“你骗我!你一直都在耍我!”
刘拂越哑口无言。
江衍就这样在窗口挂着,似乎随时都能被风吹下来。
她既没道歉,也没解释,沉默许久后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你下来吧,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语毕便转身离开。
她在白雾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走累了,看见了水,停下来歇脚。她静静地向远望去,水仿佛在回应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拨开了大雾。
随后,水中央出现一只小船,船上还站了一个人。看不清模样。
那人问:“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刘拂越骤然起身:“江聿?”
江聿好像听不见她的声音,失望地转过身背对着她。下一刻,无人划桨的船只自发地缓缓漂走。
刘拂越想让他停下,却怎么也喊不出口。眨眼的工夫,她急出一身汗,眼见着船只彻底消失,憋在心里的那句话终于脱口而出:“对不起。”
江聿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刘拂越登时神色痛苦,似乎做了什么噩梦。
她痛苦,他也不好过。他想抱住她,想安抚她,却又无从着手。
“你生来大概就是为了折磨我的。”江聿轻轻执起她一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刘拂越倏地呼吸不畅,紧紧地皱着眉头,泪眼毫无征兆地流出,沾湿了眼尾。她无意识地反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