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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粉屑四处飞溅,李心远顷刻变了脸色,由苍白变成青白。他面无表情地抹了抹脸,低下头吃饭,没再说话。
霍不离没想吼他,一时没控制住,便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一口馒头嚼了又嚼,好一会就着汤咽下,末了咕哝一句:“一点不省心,若是哪天我不在了,你要怎么办。”
李心远登时抬起了头,霍不离也抬起了头。
相视片刻后,李心远神色严肃地说:“我给你扫墓。”
霍不离:“……”
李心远说得真心实意,霍不离却是愣了半晌。“我不是那个意思!哎?谁教你的?爷儿抽不死他!”
隔桌坐的是高个和矮个,连同另外两个兰台的高手。高个听到旁边的动静,不着痕迹给矮个一个眼神,凑近小声道:“李公子平日里对谁都不闻不问,甚少与人交流,只有同咱们大人说话才偶尔露出笑脸。你说,这李公子是不是……”指了指脑袋,“这里有问题?”
语毕,便听啪的一声响――矮个抄起筷子敲他的头,低声警告:“你再议论李公子,小心大人赏你二十大板!”
敲击声过大,不免引起了霍不离的注意。霍不离朝矮个招了招手:“过来。”
矮个应了应声,转脸瞪了高个一眼,又好声好气去伺候霍不离。“公子有何吩咐?”出门在外,须得小心行事,首要的就是称呼要改了。
“你估摸还有多久到秦州营?”
“算路程,咱们一路快马加鞭,估计明后日就能到。”
霍不离点了点头,心思千回百转,随后指尖沾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道:“若是郭巽早一步到此,我们就要打起精神应对他了。若是他还没到,那么在他到之前,守株待兔。”
烛火吡啵一声闪了闪,昏黄的光在地上映衬出一抹颀长的身影,那影子正低着头,上半身微躬,似乎伏案写着什么。
“陛下,已经戌时末了。”
“唔。”江聿微微蹙眉,落下一笔,合上奏章,复又翻开另一本奏章。
周子临再次提醒:“高美人在养居殿候着呢。”
朱笔一顿,江聿怔了片刻,忽而轻轻一笑,曜黑的双眸透着清亮的光,那光与烛火截然相反,带着令人胆怯的寒意。
批完手中的奏章,江聿便把笔给了周子临,随即起身伸了个懒腰,眼中含笑道:“走吧。别慢待了美人。”
若不是周子临提醒,他几乎忘了这件事。此事于他,只是计划中的一步,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于高倩萝,却是心心念念盼了好久。
离开瑞海行宫那日,刘拂越便来了月事。原本小腹就有些胀痛,加上身下垫着厚厚的棉布,潮热难耐,是以头三天她都是躺在美人榻上看书消遣,能不动则不动。
今日看的是燕金史书,在此之前,她已经把更久远前的历史都摸清了——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潮流大势未变,变的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瓢水。比如依然有儒学,儒学始祖却不是孔子。而历史发展到当下,对应的大概是魏晋之后的时段。当年结束纷乱的是隋文帝杨坚,不晓得这个时代又会是谁。会是江聿吗?
同一个姿势久了,身体不免变得僵硬,刘拂越放下书扭了扭腰。这一扭,才发现琳琅手拿抹布对着桌案愣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琳琅?”
没回应。
“琳琅?琳琅——”
“在!”抹布应声落地,琳琅俯身去捡,却没站稳,一头撞到了桌腿,额头几乎立刻就红了一片。
适时小庆子进来,见到此景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搀扶:“琳琅姐姐,怎的这般不小心。”
琳琅心虚地瞥了一眼刘拂越,双手都不知道如何摆放才好。胡乱拍打了几下衣服,便抓着抹布慢吞吞走到刘拂越面前,嚅声问道:“女郎有何吩咐?”
刘拂越本打算让她端杯茶水来,想了想,忽然改变了主意,自己下榻去倒。怎奈小庆子眼疾手快,刘拂越还没走到桌案旁,他已经倒好茶水候着了。
茶是半个时辰前冲泡的,水依然温热,刘拂越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说:“琳琅,你若身子不适,就去歇着吧,这里有小庆子伺候。”
“奴婢并无大碍。”琳琅低下了头,不敢看刘拂越。
算日子,离开明府已经两个多月,刘拂越以为她是思亲了,就没想太多。
一杯温茶下肚,小庆子紧忙添满,嘴里念叨着:“奴才听闻个事儿,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就是怕主子听了不高兴。”
这试探的语气,分明吊人胃口,迫不及待想让刘拂越知道。刘拂越心里暗自琢磨着,脸上却笑得云淡风轻:“闲着也是闲着,不妨说来听听。”
小庆子尚且没开口,琳琅陡然扬声提醒:“小庆子!你不是说宫里的地图做好了,要呈给女郎看的。”
话头未启先断,小庆子差点闪了舌头,犹豫片刻不敢吱声。刘拂越扫了一眼二人,心下更加好奇了:“先不着急看地图,给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