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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凉州营中历练,郭谆胞弟从老家赶去谋求一个职位,其人乃是泼皮无赖,郭谆严词拒绝。当时没有旁人,我也是偷听到的。”
霍不离深思片刻点了点头,一瞬又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他的胞弟犯错,你觉得他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
霍不离话中有话,程霄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是以慎言:“人心叵测,即便那时他刚正不阿,时过境迁,如今我也不敢断言。”
“最后一个问题。”
“他在凉州营做得好好的,为何调到秦州?”
程霄叹了一声:“当年陛下御驾南征,后凉趁势突袭,企图破我凉州防线。你也知道,凉州以张掖为界,后凉据北,南属大兴。防线一旦被攻破,后患无穷。当时情况紧急,陛下从临近的军营抽调人手,其中就有一个秦州左将军。那场战役,我方死伤惨重,”到此程霄忽然噤声,往事蜂拥而至,他想起他的父帅便是在那时殉国的,“一连折损八员大将,这个左将军也在其中。左将军与郭谆是生死之交,战事平息之后,郭谆便主动请恩,调任秦州。”
话音将落,霍不离倏地起身,给程霄正儿八经行了个礼:“多谢!”而后故态复萌,变得散漫模样,朝门外扬声大喊:“小舅舅?”
“告辞了。”霍不离向二人辞行,转身便见到门外站着一人,手中各拿一个橘子,目光澄澈地望着他。霍不离嘿嘿一乐:“小舅舅,回家吃饭。”
王尚书不悦:“这就走?老夫已吩咐家中准备了酒食。”
霍不离撇撇嘴:“你家厨子不行,还没我做的好吃!”顿了顿,对程霄嬉笑说道,“过些日子,你幼子满月,可要记得给我喜帖,我送你一份大礼。”
王尚书叹了叹,恨铁不成钢:“瞧瞧!没个正形!老夫记得你二人同岁,如今程霄已有两个孩儿,你这臭小子却还未娶亲!与你说媒,三番五次推却,难不成真要打一辈子光棍?”虽说跟霍不离是好友,并非血亲,王尚书却是真把他自家孩子看待。
霍不离感怀道:“不是我不愿意,算命的早就说了,我是天煞孤星之命,娶了谁便是害了谁……唉……好饿,走了。”
走得极是干脆,转眼不见人影。程霄失笑:“他向来性子洒脱随意,俗礼难以约束。何况他这样,也是我羡慕之处。”
马车行至宫前,所有秀女下车,以两队纵列依次入宫。宫墙晦暗斑驳,将墙外的热闹尽数斩断。四下无一人说话,只能听到走路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跟着队伍前行,刘拂越的前方是蔡华嫦。原是好生走着,上台阶的时候,蔡华嫦突然绊了一脚,刘拂越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也只在一刹那,刘拂越手中便多了个东西,蔡华嫦轻声道:“干嚼可暂缓疼痛……多谢姑娘。”
蔡华嫦父亲在湘地经营近二十家酒铺,半数湘人喝的都是蔡氏酒。其母乃医女出身,加上有一个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哥哥,蔡华嫦自小耳濡目染,颇懂些医理。她性子温婉却疏离,一路上不与人搭话,但谁哪里不舒服,她都会帮衬一把。刘拂越收了她缓解晕车的香囊,至于她赠予其他人的药,是否被收下,是否用了,就不得而知了。
时至傍晚,乌云消散,落日染红西天。刘拂越站在秀女中,位置巧妙,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暗里,她的身子也是半明半暗。听说故宫有一条阴阳道,经常发生闹鬼事件,甚至有人在那凭空消失。她突发奇想,或许不是闹鬼,而是有人跟她一样穿越到了异时空。
“湘阴明澜――”头顶一声呼唤,刘拂越当即福了福身子行礼。入了宫门,从此她就是明家唯一的女儿,明澜。
第三章
管事姑姑看起来有三十多岁,可实际上她还不到二十五,因为宫里有规矩,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就可以出宫回乡了,除非本人不愿走。
弃者,通常有两种情况,一是家中没了亲人,不如留在宫里的日子好,还有月俸拿;二是舍不得自个儿的主子。不管哪一种,放弃出宫的人怕是脑壳坏了!都是糊涂蛋!
管事姑姑巴不得早些回家,皇宫看似荣耀无比,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缓缓扫了一眼面前这些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们,心中暗笑,美有何用,若无半分魅惑主君的本事,即使爬上龙床,也活不过一晚。
看到高倩萝,管事姑姑又把目光若无其事地挪开。前些日子有人关照,要她多多留意。难怪,难怪,真是太像了!
一审先查四项,即察颜、听声、正齿、行姿,用大白话说,就是观察五官是否端正、声音是否悦耳、牙齿是否整齐亮白、走路是否优雅得体。虽说只有四项,却一下子筛掉近二十人。
再看的是衣服遮住的部分。分两批进行,一对一检查。与刘拂越同行的几人都进入一审终选,刘拂越和蔡华嫦被分到一批,其他三人则分到管事姑姑那里。
负责检查刘拂越的是副管事,副管事看刘拂越进了门,便用硬邦邦的声音说:“衣服全脱了。”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