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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爱运动的她逐渐地少去篮球场了,不觉间只到颈部的短发也逐渐的长了起来,晚上她盘着腿在床上写日记的时候,发丝便垂到本子上,遮住了她眼中朦胧的光。
安静毕竟是过来人,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熊喻这大刀阔斧地砍下自己汉子的一面急吼吼恢复女儿身的做法应该是她有喜欢的人了。她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但熊喻的嘴巴都抿得紧紧的,每日上课也是和自己一路,晚自习也并无异常,安静也就不好多问。
礼物最终还是从邮局寄走了,想起上次在C大的所见,安静鼓不起勇气再去一次,她看着那个小小的包装盒上加盖了邮局的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同城的快递却也不快,石宇从接到安静电话开始就每天跑寝室楼下的分发处那里翻,直翻得分发室的阿姨抄起了小棍子才开溜,他这每日三次雷打不动的骚扰,偏偏嘴巴又抹了蜜似的甜,阿姨颇有点招架不住。到了第三天,终于看见署名石宇的包裹,阿姨比本尊还激动,“来了,来了。”她看见石宇的身影从一旁经过,从窗子里伸出头去大声地喊住。
“女朋友的?”阿姨笑呵呵看着石宇龙飞凤舞地签收。
“你猜?”石宇一个侧身,从半人高的窗户边翻了出去,哪料腿没收好,哗啦啦踢翻了整整齐齐码在一边的小包裹,眼看着阿姨又举着小棍子跑了出来,他做了个鬼脸便冲上楼去。
跟着冲上楼的还有根二和四眼,他们被石宇这撩拨了几日的春心都跟着漾了起来,一个递剪刀,一个撕胶带的,快把石宇挤到一旁了。
“手套啊?”拆开包装的瞬间,他倆失望地一起喊到。
“手套怎么了?怎么了?”石宇没好气地推开他们。
“太娘了。你见过哥几个谁带手套的?”根二很是不屑。
“我长冻疮,手套正用得上!”
哪想四眼一把抓起他的手,两面都翻了个遍,“疮呢?疮呢?你丫的手比熊掌还暖和!”
石宇确有一年长过冻疮,不过那是在高三了,那年为着高考冲刺,运动量大大减少,向来细长的指节上破天荒地长了几个,但大学后他运动量恢复如常,这冻疮便像灭尽的火堆再也没露过头。 “会长的,再冷点就长了。”石宇咬牙切齿地说到,便不再理会这几个吃不到葡萄还酸牙的狐狸。他爱惜地把手套戴了上去,满心欢喜,目光无意间落在左手指尖,像被磁铁吸牢似的再也转不开眼。
他抚摸着自己名字的缩写,想着安静埋头绣字的模样,想着她温热的气息从上面拂过,心底默默地把如来佛祖观音菩萨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都感谢了个遍,然后他把手套郑重地收进了自己床底下那个带密码的箱子里。
之后寒风凛冽的日子,石宇却浑似打了鸡血似的穿着薄薄的一层,洗脸也是掬一把水管里差点没冻上的水,就连睡觉也把手大大咧咧伸在外面,反正怎么冷他就怎么来。这么锲而不舍地折腾了一个月,终于在十指间重新看到了青红二色的突起,虽痒得难受,他面上却好似中奖似地打开箱子取出那双手套煞有介事地戴了起来。
手是暖和了,但身体内积聚的寒气却陡然间爆发出来,当天他便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再也得瑟不起来。
“还酸我们不?”四眼厚厚的眼睛片上倒映着惨白的日光灯和石宇红彤彤的脸,“还说我们是那吃不到葡萄的狐狸不?”
“不说了,不说了。”石宇有气无力地摆摆戴着手套的手,见四眼不怀好意地看着手套,急忙把手缩回被子里捂好,“一看你就是个最知书达理的。”石宇小心地讨好四眼,想着怎么编排个理由让他帮自己做件事。
“说吧,什么遗愿,哥们替你了了。”四眼看他隐忍不发的模样便知道事出有因。
“抽屉里”,石宇有气无力地指了一下,“最下面有一个米色的笔记本...对,对,就是这本…一会儿你帮我寄一下吧,我把地址写给你。”
四眼好奇地翻了几页,“靠,我们这学期没学生物化学啊?你整这个干啥?”
“我在做家教。”石宇敷衍着说,把地址写在一页纸上递了过去,“寄EMS,加急,稳妥些。”
四眼一看地址便“呸”了一口,“家教做到大学里去了?”
石宇正难受着没有争辩,冲他抱一抱拳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加急后的EMS果然靠谱,第二天下午安静就翻开了笔记本。看到上面每一章节的重难点,预测的考点,事无巨细,石宇都一一标注了下来,有些难懂的地方,还附上了画图帮助理解。
看着拆掉的寄件单上鲜红的“加急”二字,安静的心应景地狂跳了几下,她忽然有些懂得自己将那双手套寄出去时熊喻眼中的不忿,再拿起电话感谢石宇时也只觉得词穷。
“这是我的课程笔记,我们已经考完了,顺便借给你看一下。”石宇拼命稳住咳嗽,假装轻松地说。
四眼双手揣在兜里,眯缝着眼看他,石宇对他拱手又作了个揖,才没被当场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