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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5

      人。

    同住的小姨睡得很早,每个工作日她都需要驱车1个小时赶到公司,偶尔加班太晚就索性在公司将就一宿,对于邓怡整夜整夜的失眠是无从得知的,偶尔周末在家一起用早餐的时候,她看着对面女孩眼下越来越深的乌青,也曾委婉地建议她不要熬夜,当然通常她是得不到回应的,不过她也习惯了,从邓怡来美国第一天,她就已经被钉死在黑名单上了,哪怕她也曾试过去解开那些纠缠在两人心上的结,然而每次总避免不了谈论到肖阳,邓怡眼里的不屑让她很是受伤。

    “你孤身一人,怎么会懂?”

    是的,我怎么会懂?我孤身来到这里,带着并不占优势的肤色和并不出色的面容,像鸟儿筑巢似地一点一点垒到现在,可当初那个人,却背弃了所有的誓言,就像放风筝似地把自己放逐到大洋彼岸,然后剪断了回去的线。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邓怡自然不知道,那时她还小,没看见一贯老持稳重的爸爸也曾举起过拳头;也无从了解爸爸眼里,男人的承诺就和台风一样,随时都会转向。

    而邓怡之来美国就纯属小姨和爸爸的一厢情愿,说通俗点就是强行施舍了一个并非乞讨者的案例。小姨眼中这边宽松的生活环境,良好的学术氛围都是她这般年龄的学生梦寐以求的,只是这所有的好于她又何干——如果肖阳不在的话。从初中就开始的并肩而战直至高考前的通宵达旦,他们不知疲倦地跑了这一路,临门一脚的时候,裁判径直没收了她的球,把她空投到另一个赛场,于是她不愿再奔跑,因为身边没有了另一个人的陪伴。

    她一天天计算着农历新年的日子,在波士顿正午十二点的白昼守着钟声敲响那一刻,“新年快乐,肖阳;新年快乐,妈妈。”好像是从那一天开始,自己的生物钟就乱了,她在十二个小时的落差里日夜颠倒地活着,清醒的等待每个黎明,然后在阳光灿烂的异国他乡昏昏欲睡。

    大年初四那个电话,让她混沌的世界透进了一丝光亮,肖阳的声音带着希望仿佛是从她心里钻出来一样。半年,六个月,180天,我一定可以重拾失落的快乐,带着你最爱的笑容回来。

    2001年的春节很早,以至于归家团聚的人们不得不在情人节前就纷纷返回公司或者学校。

    当寒假的日历被撕得越来越薄的时候,安静心里的担忧开始呈几何数级的增长。那一次和吴狄分开后,他们也再见过面,相处几年的默契让他们很自然地选择性失明。吴狄仍然是微笑着等她,走路也依然把她护在远离马路那一侧,手也如从前般交互握着,至于去哪里,吃什么,只要对方提议,剩下那个都是极为开心地赞同。

    安静忐忑不安地在等,等吴狄说起学校的事情,或者提到那个她,就如提到别人一般地轻描淡写,那么她就能说服自己,毕竟校门口的告别也不能代表什么。

    吴狄也在等,对于上次突如其来的冷场,或者对于那件她搁置一旁从未穿过的羽绒衣。

    忘了是在湖边,还是在公园,有好几次,安静的话都到得嘴边,最后还是和着自己的深呼吸咽了下去,她想要的无非是个答案,可却不敢面对这个求解的过程。

    直至最后他们踏上了回C市的车,吴狄感觉到安静的头沉沉靠在自己肩上的时候,假装随意地开了口,“这么快就开学了。”

    “是啊。”

    “我不忙的时候就来看你。”

    安静稍稍把身子挪近些,“好。”

    他们客客气气的对答着,像误入冰面的游客,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平衡,生怕一个言语不当或者用力过猛就让这段感情被打破。一个以前程做赌,另一个则以身相许,这个年龄的他们,不想输也输不起。

    “我送你去学校吧。”车卸下行李后,吴狄拎了拎安静的箱子,“阿姨没把家给你搬过来?”直到出发前一刻,张淑芳还在和安静的箱子作斗争,炒的油辣子,真空封装好的香肠,腊肉都是她喜欢的东西,眼看箱子已经合不上了,张淑芳索性一屁股坐了上去,使劲压了压,不顾拉链吱吱呀呀的抗议勉强算是拉上了。

    “对了,那个透明袋子里是给吴狄带的一份,你记得给他。”张淑芳俨然是以准丈母娘的身份在操持这些,她没有问安静为什么到最后吴狄也没能到家里来吃顿饭,也没再追问女儿那天的眼泪或者是那件被她仔细叠好却放在衣柜角落的羽绒衣。作为妈妈,她是很想过问的;但作为一个女人,她却知道要给安静空间。吴狄若能和女儿走在一起自然最好,若不能,只要他把女儿安然无恙地送回来,当妈的总会尽力护她一世周全。

    到了寝室后,安静和吴狄合力才把箱子打开,拉链早已不堪折磨在到达的途中就阵亡了,用上了从小卖部借来的工具才撬开。

    “妈妈给你的。”安静拿出那一个被压得惨不忍睹的口袋,装油辣子的口袋有点漏,辣椒和红油沾得到处都是。她有点发窘,找来卫生纸里外擦干净了换了个袋子才递给他。

    “帮我谢谢阿姨。”吴狄接了过来,看了看时间,“那我就走了,下午班上有安排。”

    “嗯,我送